韩枫睁开惺忪的睡眼，脑子昏昏沉沉的，很难受。
“你醒了。”
不太熟悉的男声传入耳朵，他侧头看去，是前天加过好友的其中一个大学生，好像叫范什么来着。
“正好粥不烫了。”范哲放下手机，贴心地支起了病床上的小餐桌。他把粥端到桌上，“我先扶你去洗漱。”
“……”韩枫有些没反应过来，这个人好像也过于热情了些。
范哲见病床上的人目光有些呆滞，可能还没缓过来。他坐回椅子上，说道：“白炎一早就走了，去处理那傻逼的事。”
韩枫哦了一声，不知道要说什么。
都说一夜夫妻百夜恩，那俩人好歹处过对象，还能怎么处理，无非就是自己这里的赔偿问题。
范哲毕竟是白炎的好兄弟，韩枫摊上这事，心里头不可能没有疙瘩。他替兄弟说起好话，“你放心，这回肯定送进去。”
韩枫一愣，开口问道：“送哪儿啊？”
“送他吃牢饭。”
“……”
“不过白炎能力有限，关多长时间不好说，但肯定会送进去接受教育。”范哲继续说：“你出了这事，他很自责。我昨晚让他请护工，他不同意，想亲自照顾你。”
如果只是出于内疚，白炎没必要这样。韩枫隐约有某种猜测，却又觉得过于荒唐。他俩才打过几次交道啊，怎么想都不可能。
“你要是下床不方便，我打水过来给你洗漱。”范哲说着，站起身准备去打水。
“我方便。”韩枫动作缓慢地从床上撑着坐起来，“真是不好意思，谢谢你啊。”
“客气什么？”范哲立刻上前扶着他，“小心点，白炎忙完就会过来了。”
韩枫现在不想面对白炎，所以没接话。一想起后半夜的尴尬，心就烦。他突然想起大神，今天还没跟大神说早上好。
大神…
如果大神真的是白炎，这…这还怎么聊得下去。
在范哲的帮助下，韩枫下了床。他有些费劲地挤进运动鞋，步伐缓慢地去了卫生间洗漱。
范哲站在卫生间门口等着，深怕韩枫不小心摔了碰了。倒不是他过于体贴，白炎早上离开之前特地交代他，一定要照顾好韩枫。
韩枫刷完牙，注意到门口站着的大学生，倏地想起站着这儿不走的白炎。洗完脸后，他试探地问道：“白炎是不是在写小说啊？”
范哲本以为白炎和小粉丝只是网恋关系，自从听说撞过后，觉得俩人就算没正式在一起，那也一定是在暧昧阶段。
不过这会儿他真是有些懵逼，他问：“你不是他的铁杆小粉丝么？他一直在写，高中就开始了。”
“……”韩枫听到‘铁杆小粉丝’，直接怔住了。
他这回连自欺欺人都做不到了，白炎就是残火之炎，是他崇拜的大神。
一切的转折似乎都是从撞车那天开始。
他因为高冷大神突然回复的私信而兴奋，因为与大神又近了一步而激动。大神能给自己回应，恐怕都是出于同情和可怜吧。白炎早就知道他是谁，知道他的名字。
韩枫觉得自己就像个表演杂技的小丑，供人消遣。
范哲见韩枫脸色很难看，关心道：“你没事吧？”
“我没事，谢谢…”韩枫无力地回道。
上午，医生过来复查术后情况，韩枫仔细地问了下身体状况，得知没什么大碍才放心。他打电话给老板胡大明简单说明了情况，老板听完当即说要来医院看他。
范哲察觉到韩枫的不对劲，赶紧发微信给白炎，问他忙好没。
－快了，他怎么样了？
－瞧着好像很不开心，之前还能跟我说几句，现在更沉默了。
－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啊，他问我你在不在写小说，我说你高中就在写了，然后就这样了。
－我知道了，我很快过去。
－行，办完赶紧过来好好哄哄他。
－嗯，不说了。
范哲收起手机，跟韩枫说：“他一会儿就过来了，你再等等。”
韩枫心情很复杂，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白炎。他还是无法相信，白炎为什么突然变成大神了。
一个小时后，病房里陆续来了两波人。第一波是两位警察和昨晚好心救过他的中年大叔来了，还有白炎。
警察问了韩枫很多情况，他不得不再次回忆昨晚发生的事。中年大叔详细地跟警察交代了他昏过去之后发生的事。白炎在一旁静静地看着病床上的人，韩枫用平静的语气描述着事件过程和所有细节。
范哲听完，在一旁低骂道：“Cao，打得这么狠，真是个傻逼。”
第二波是胡大明带着水果和营养品过来了，他叮嘱韩枫在医院好好养伤，工资照发，让他别有心理负担。等伤好了，安心在家里过个年去去晦气。
等病房彻底安静下来时，只剩下韩枫和白炎两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