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花连忙抬起头,匆匆的擦了泪水,有些呆滞的望着他,过了一会儿方才起身行礼:“爷~奴婢给您请安了!”
春花有些踌躇,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她只得说:“谢谢爷……可是奴婢若是今日做不完,就要留到明日了,只会越积越多!”然而她心中却很感激主人,此前她都不敢离近了请安,只能站得远远的行礼,今天是爷头一次和自己讲话,她真的很开心!
镇国公府在西四附近的胡同内,占地不算很大,两进的院子,有花园和一个小池塘,影壁后的一排正房是两层楼,二楼则是书房,藏书较为丰富,收藏书籍也是载沅的一大爱好。
云佳知道儿子说的是上次的“壮阳药”,她笑了笑:“你们应当多生几个还在才是,三个孩子还是显得太单薄了。”两个儿媳已经四年没有生育了,她这个做婆婆的当然着急!
载沅往水井边看了一眼,就瞧见一个清瘦的身影坐在小马扎儿上刷洗着瓶瓶罐罐,那些刷干净的瓶罐儿则被放在大木盆里,堆得满满的。本来,这些事他从不关心,可是,他似乎听到那个干活的人正小声抽噎,于是便决定过去看看。
“不行,你就再纳个妾吧,额娘帮你物色合适的姑娘!”年轻姑娘总能点燃男人的欲望,她都五十岁的人了自然是知道的,或许儿子对媳妇们已经没了热情,她当年不就是这么熬过来的么,但如今她是母亲就要为儿子考虑。
杂,您问她做什么?”对方只是个瘦弱的小姑娘,好像不大爱说话!
春花摇头:“没有……没人欺负奴婢,只是我想早早的做完了,明日能轻松些!”她说的当然是谎话,这些活儿都是厨房里的婆子们硬塞给自己的,她初来乍到,没有靠山,只能忍着,慢慢的干,做不完,晚上就歇不了,因为明日又有一大堆的菜要摘洗干净。
“我这有些参茸补品,你带回去吃,我看你气色有些不好,是不是公务繁忙,没有时间歇着?”她问儿子,载沅和载钺不同,从小就不喜欢舞刀弄枪,因此身子有些孱弱,所以在这方面她都格外的注意,后来儿子出府单过了,她就仔细的叮嘱了两个儿媳,让她们好好的伺候,对一日三餐都要特别的在意,补品从来没有断过。
回房之后,乳母马佳氏打来了热水给他洗漱,他才对乳母道:“嫫嫫,明日您能帮忙买三件厚衣服吗?”
“我方才在水井旁
小姑娘似乎没有注意到自己,一边用刷子洗着罐子,一边擦着眼泪!身上的衣衫略显单薄,已经是秋天了,夜里天气凉,两层粗布单衣显然不够保暖。
绕过走廊之后,就是厨房了,原本他是要直接往前走的,但是今日他却停了下来,因为这么晚了,厨房门口的水井边还有人在干活。
载沅回到府里的时候,已经戊时三刻了。
载沅让仆人牵了马回马厩,就顺着花园的小路来到了后院,他和弟弟一样,平日里不跟夫人们住一起,单独住在北面的厢房内,平日里的饮食起居都是乳母马佳氏负责。
载沅连忙嘴上答应:“好,我知道了。”但心里却觉得反感,他已经这么大人了,这点儿小事儿都还要听额娘的,他当然不乐意,更何况他也并不认为旗人,汉人有多大的区别。仔细一想,定是额娘又在琢磨什么乱七八糟的事了,主要是这么多年来,弟弟和额娘的关系一直很紧张,见面的时候没几句话讲,讲多了就会拌嘴!
乳母是个温和的妇人,年轻时就跟在自己身边,话不多,只喜欢闷头做事,对额娘也是多有隐忍,可以说乳母对自己的疼爱,绝对超过了对亲生儿女的疼爱!
“你怎么了?”他低声问,四下里无人,定是这孩子被仆人妇和其他丫鬟们欺负了。
“你赶紧把她打发走了,别让她在你府里,用个汉人干嘛,又不是没有包衣!”她径自说着,和儿子讲话不用过多的解释。
“您要置办衣裳?”她有些纳闷,镇国公平日里就不关心这种琐事,这些东西都是夫人们准备的。
载沅走到水井边,定睛观望,才认出干活的人就是母亲刚才提到的春花,小圆子的妹妹。
“此事不能急于一时!”载沅只得应付,其实是平日里太繁忙,他才没有心思顾及那些事。
“别做了,睡觉去!”载沅望着她瘦到可怜的样子,不禁有些动容,这姑娘初来京城,应该是想念自己的亲人了。
他扶起她,又问:“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有人欺负你,这么晚了不睡觉?”
“家里还有很多,您留着自己吃吧,这些东西吃多了,容易上火!”载沅道,上次母亲送来的补品,他吃了燥得慌,连着和夫人们睡了三晚还是没缓解!
他慌忙摇头:“儿已经够忙的了,哪里还有时间风花雪月,您别跟着操心了!”从小到大看多了家里的变故,他怎么还敢走阿玛的老路,如今是额娘年纪大了,才和两个妾不再计较,当年,载钺的生母,那可是……
劝说了半天,儿子也不肯纳妾,云佳只得作罢,打算再找机会去和儿媳们商量一下,总不生养也不是个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