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儿,自然早早将通宣巷里人家摸个底朝天,包括近来颇受他恩宠的翰林学士姚修就住在巷尾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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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修在这通宣巷住了许多年,当年陈元卿曾把陶幼金安置在这处,后面陶幼金搬走,宅子这几年便一直空着,连院里探出枝头的黄梅树都让陈元卿派人来挖了走。
他每日上值打院外走过,偶尔会看着那黄梅树的地方失神。他发觉这院里似乎又住进来了人,只这院里人似乎不大出门,搬来许久,他连面都没照过。
这天渐冷,转眼就到了十一月冬至,家家忙着祭祖,这三日里头,京师铺子除了关扑柜坊,其余皆闭市。
姚修照例从院前走过,刚走到门口,却见院门吱呀声打开了,里面探出个穿着对襟短衣,梳着两髻的孩童,看着不过八九岁的模样。
他与姚修对看眼,尚未来得及开口,后面便紧跟着个小厮出来,道:“小主子,你可莫出去。”
姚修任职翰林,替官家起草文书,常出入宫廷,且他心细如尘,只消这短短照面就觉出这小厮是个阉人。
不过他对陈元卿的私事并不感兴趣,只好奇了瞬便一直置之脑后,冲那小郎君微颔首,便走了过去。
这小厮名李怀正,他干爹正是赵邺身边的王守英,王守英嘱了他来伺候主子,只点着他的额道:“你小子伺候好了,以后有你的大运道。”
李怀正并不知这小主子的身份,但他干爹是谁,那是官家跟前的大红人,除了官家谁能使唤得了他。
李怀正不敢胡乱猜测,一心想伺候好了主子才是。
这小主子少年老成,话不多,见他跟来,也不过扭头看了他眼,淡淡道:“我只闻着烟火味,怕哪里走水,才开门来看。”
“小主子,今儿冬至,家家奠酒烧纸钱,无事的。”李怀正道,又顺手将院门掩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