贱妾看不上,那就贵妾,贵妾看不上,那就平妻,再不若,左右你还未娶正妃,就娶了那言大姑娘做绪王妃,也是可以的。
肖贤妃叹了口气,对外头跪着的绪王又说道:
母妃倒是不若那庄淑妃,极为看重儿媳身子清白,你放在瑜王身边那探子若是所言非虚,这言大姑娘,倒也有母仪天下的风范,端只看你,若你愿意,以言大将军今日之势,母妃倒是可以去求陛下,为你二人下旨赐婚,将她嫁了你。
这般皇恩浩荡,以言绫儿再嫁之身,正妃之礼聘为皇家媳,言少卿还有何不满?他朝若真是绪王得了天下,言绫儿便是皇后,官家总不会拿着皇后的嫡兄杀一儆百吧。
绪王虽觉这般,实在高抬了那言大小姐,即便她如何明白事理,可以她这寡妇身份,他娶她做绪王妃,今后若登大宝,言绫儿便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如此一来,未免德不配位了些。
可现如今,瑜王需要言少卿的兵权,绪王这边也是需要,眼看瑜王求亲不成,绪王这边更应该当下立断,将言少卿拉拢过来才是。
他便是磕头,大谢母妃成全之恩,感激离去。
却是不等肖贤妃去求陛下,只过一日,朝中忽有北疆来报,说北疆突子有异动,言少卿主动请战,禀明圣上,要火速回北疆坐镇才是。
事关国本,那缠绵病榻的老皇帝,自然没那等闲功夫,接见庄淑妃肖贤妃等后宫妃嫔,只传了圣旨,赐言少卿金刀蟒靴,速速奔赴北疆。
大雪落了一夜,言家人骤然乱了起来,因着圣旨突如其来,战机不可贻误,言少卿立马要回北疆,颇有些兵荒马乱的意味。
一时间,收拾衣物的,调兵遣将的,整乱了言少卿的院子。
又又来见言少卿的父兄叔伯,金陵有意结交的豪门显贵,个个都是措手不及,临时想见言少卿一面,真真难若登天。
入了夜,言府内宅里,言绫儿与一众姐妹坐在老太太处,老太太、大太太,及半夜赶来的一众姑母姨娘姐姐妹妹,大家坐了一屋子,全都在哭。
她脸色并不是很好,自铁槛寺回来后,就一直在自个儿的院子里睡着,方才才被老太太派的人唤过来,听她们说起大哥要离开的事儿。
又听二门有小厮来传话,说大爷吩咐进来,让大姑娘随他同回北疆,好歹路上也有照应,等来年开春,大姑娘一人回去,一则路上太远,怕是不能太平,二则,北疆纷乱,大姑娘也好早些回北疆,处理那边的田产事宜。
老太太与大太太一听,忙是朝远处坐着的言绫儿伸出手来,将言绫儿召到了近前又哭。
言绫儿忍着胃里的不适感,坐在这脂粉堆里,听一屋子女眷哭了半宿,末了,等她从老太太处出来,已经星子高悬,胃里宛若挂满酸水,扶着香蝶的手臂,便是弯腰在路边,哇的一声,吐了一阵儿酸水。
瞒不住了,得趁早了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