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复一日地上班下班,平淡的日子犹如流水般在指缝中悄然溜走,眨眼功夫就到了五月下旬。
处于祖国南部沿海的澳门小城持续闷热了好几天。临收工前几分钟,撒野般地下起了磅礴大雨。
聂媶抱着双臂立于落地玻璃窗前悲催的她今早出门忘了带伞。半个多小时过去,雨势小了些,她咬咬牙,回头一把拎起包包,准备跑步冲回公寓。
住所就在写字楼后面,她只需要过一个红绿灯,再转两条街就可以到。然而,夏季的天气就如同3岁孩子的脸蛋一样说变就变。不过几十秒的时间,聂媶已经成了一只彻头彻尾的落汤鸡。
过了交通灯后的那条街一路都是铺面,她停在一家屋檐下,伸手捋了捋刚修剪没几天的齐肩中长发,又拎起紧贴大腿皮肤的裙摆甩了甩,随后继续前行。
转了个弯又差点撞到人,当她打算为自己的莽撞道个歉时,从上空飘来既熟悉又陌生的声音。
Natalie,又见面了。
她抬头,撞进那双深邃明亮的眼眸。
他笑起来可真要命!她想。
然而,突然地销声匿迹,又忽然地Yin魂不散是哪个意思?
Are you OK?他伸手在失神的她面前晃了晃。
嗨~程域。这么巧?
这说明我们很有缘分?他微微歪头想了想,才蹦出后面的两个字。
我住在楼上,你要上去坐坐吗?
这话一出口,聂媶就想就地咬舌自刎!她有些尴尬地望了眼外头洒得正欢的雨水,又低头瞥了眼自个儿的狼狈模样。她今天穿一条略宽松的黑色碎花连衣裙,脚踩一双豹纹人字拖,玫红色的指甲亮堂堂的。
不知怎的,她的脑海里瞬间就蹦出了两个词企街和老契。
她正欲开口收回那句话时,被程域抢先一步。
好啊!反正一时半会也走不了。
哼!他倒是坦荡,反而显得她束手束脚的。
一进屋,聂媶连鞋子都来不及换,就径直走向卧室,门被关上的刹那,她又回头,指了指旁边的浴室,有些难为情地说:我先换身衣服,你可以用洗手间。
身后的男人冲她笑了笑,好。
她租的房子并不大,一室一厅一厨一卫,连阳台都没有。家具简单、干净整洁。
程域没走两步,就把小小的空间绕完了。他坐在单人沙发上,感觉那双大长腿都有些无处安放。
他瞥了眼紧闭的寝室门,又抬手看了看表,彼时,兜里的手机震了震,取出一看是Jacob打来的。
找个地方等我!不等对方回应,电话就被挂断,倏然间他又想起了什么似的,回拨了过去。
饿了就先去吃饭!
这一次,他是经缅甸国入境澳门的,为了盯那一批500千克的货物。美名其曰是因为新冠肺炎在全球蔓延的速度惊人,以至于一切进出口货物的检测程序更加复杂化,这是一单比以往冒着更大危险的、净利润达2亿葡币的买卖,他得亲自监督。可实际上,真正的理由只有他本人才心知肚明吧!
今日午后,他在Jacob的陪同下,前往Vicente名下的赌场作最后的验收。之后,他又撇下心腹,独自一人走在聂媶平常活动的区域范围内。
是的,他后来还是调查了她。对于她的一切,他了如指掌。
衣冠齐楚的他并未被雨淋shi,可半天过去也不见佳人的影子,他索性也去浴室洗把脸。
换好居家服的聂媶在房里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设才拉开房门,率先走到那台老旧的VCD前,特意选了一张粤语唱片。
晨曦细雨重临在这大地
人孤孤单单躲避
转身刹那在这熟识的路旁
察觉身后路人是你
如一套戏重逢在这旧地
而彼此不知怎预备
不知何时已立在厨房门口的程域,大大方方地从后面打量着她一条接近膝盖的水蓝色居家长筒连衣裙,衬得她小巧又玲珑,细细的腰身、浑圆的翘tun、白皙纤细的小腿,让他看得口干舌燥。他依稀还记得,他托着她的身体,她的双腿缠在他的腰间,肆无忌惮的攻城循地所带来的的蚀入骨髓的快感!
兴许是感觉到背后注视着的那道火辣辣的目光,聂媶蓦然回首,两人的脸上都有些窘迫。
请你吃东西啊!她冲他莞尔一笑,放不放枸杞叶?
他摇摇头,笑言:我什么都吃。
那好!你先出去等等吧!她侧身,拧开炉灶开始烧水。
程域杵着不动,片刻后上前。感受到那股逼人的压迫感,聂媶下意识地后退半步,后背恰好抵着洗手台。
他倾身,靠近她的脸,盯着那双惶恐的眼睛,伸手把眼角的碎发拨开。
这首歌挺好听的,叫什么名字?恶作剧成功的男人后退一步,笑得一脸痞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