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譽正在樹下愣神,回應的本就慢了,待捋順問題更是不知該怎麼回答,偏生他的婉妹是個快人快語的角色,看他不答,臉色一沉。
“那個王姑娘,她就那麼好嘛?好到你把過去都忘了?還是你覺得我是個山野丫頭,不配做你的娘子?”
段譽從沒見過秦婉這個表情,眼眶濕潤秀眉緊蹙,仿佛下一秒就能掉下淚來。他的婉妹是個純粹爽朗的女子,不應該陷入這樣的泥淖。
“不,不是你的錯。都是我不好,我不好!”段譽搖著頭,拿開了秦婉抓著自己的手。“不是你的錯,也和王姑娘無關。爹讓我去當西夏駙馬,以結兩國秦晉,所以我們……不行的。”他找到了理由,甚至有些感謝父親,讓他不用把殘酷的真相公開,去傷害他心愛的姑娘。雖然,只是兩害取其輕罷了。
“所以,你是為那公主拋棄我?”秦婉說著,轉身就走,卻不是回寺的方向。段譽趕忙一把抓住了,“婉妹,你要去哪兒?”
“去殺了那什麼公主,你就不用去當駙馬了!”
“胡鬧!”
“那你要我怎麼辦?”
“這裡可是靈州城,西夏公主遠在深宮,你怎麼去殺?就算你能殺了,再有什麼大宋公主,遼國公主,你也一併殺了嗎?還是,去要殺了我爹?”段譽看著秦婉臉上的決絕,露出一絲苦笑。“你還真想啊。”他其實偶爾也冒出過吧,這種大逆不道的念頭,但這些惡業還是他一人承受的好。
“婉兒,別鬧了。我不想你有事。”
這一句話,就勝過了千言萬語。
與段譽的夜談,沒有什麼結果就散了。秦婉看得出段譽的擔心,但看不清他擔心的原因也猜不透他現在的心情。說真的,從某些角度來說,她寧願段譽是真的變了心,也好過他走上某個棒子段譽嘴上唸著一個,實際又臭不要臉的跟著另一個的道路。
至於段譽的擔心,那確實是多慮。秦婉可不會真的去殺了西夏公主,只是順著木婉清的性子應答,該這樣說就這樣說了。那個西夏公主可是有虛竹罩著的,她不想惹。說到底木婉清只是一個無權無勢的江湖女子,身份地位可是連那個小和尚都不如,人家可是靈鷲宮宮主……云姐也是真的把靈鷲宮隨便丟給他玩耍了。
秦婉知道自己串了戲,但沒辦法,她之前在天龍里打了太多滾兒,有時真是忍不住吐槽的心。離了段譽,也有些乏了,她往西廂回的路上又遇上了旁人。
“木姑娘,小王爺沒有說謊,你確實是他妹子。”
“朱四哥,連你也要一起騙我嗎?”
朱丹臣是見過秦婉的,比旁人多知道不知多少事情。這件事只能說是造化弄人,縱然他滿腹經綸也找不出一句可以安慰的話語來,只能就著父母倫常說上幾句就趕緊離去,省的說多錯多,再得罪了這位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