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浑身都是伤,非要自己做事已经是在逞强了,诺诺劝了两句,见她实在坚持,就也没再阻拦,由着她一瘸一拐地走进了卫生间。
“还行,好歹烧是退下来了。你这体温要是再不降,我看你非得烧傻了不可。”
手边的动作,转头看了过来:
她这样一转身,樱桃便看清了她的面容——这赫然是一周前被段思睿选中的水手服双马尾,只不过她今天既没穿水手服,也没有扎双马尾,这才让樱桃一眼没有认出来。
但她的后悔还没来得及持续得再久一点,诺诺就推开她房间的门走了进来,也不等她说什么,就先递给她一支体温计。樱桃乖顺地把体温计含在嘴里,就见诺诺从床头的抽屉里翻出一个透明玻璃瓶,瓶子里装着她熟悉的红色药液。
诺诺就笑了:“我想也是。我看了包装,冲剂是草莓味的,肯定不难喝。”她找出药包,兑着热水搅拌开冲剂,确认没那么烫了,才让樱桃就着她的手慢慢把一整杯冲剂喝掉。
诺诺就像完全看不出她的情绪似的,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你一会退烧药是想喝冲剂,还是吃胶囊就行?”
“好了,睡吧。我就在这里待着,有事情叫我就行。”
诺诺慢慢地给樱桃涂着药,闻言只是小声叹了口气:“都是可怜人罢了。”
“你醒了?”她急匆匆走过来,“你别动,我给你倒杯水。”
樱桃冷笑了一声:“……这样啊。”
诺诺凝神在外面听了听,没过一会就听见卫生间里传来细细弱弱的哭声。诺诺早听说过萧驰的手段,又亲眼见了樱桃
女孩伸手给她往上掖了掖被子,语气温和,全然不是那天在段思睿那里放丨荡的模样:
体温计的定时器很快发出“哔哔”的响声。诺诺抽出体温计看了眼度数,释然地舒了口气:
樱桃本来就很好讲话,也不怎么挑剔,她见诺诺是真情实感地照料她,就也不想和她拧着来,只轻轻点了点头。诺诺很快给她热了一小碗蔬菜瘦肉粥,一勺一勺喂着她吃了,又伸手给她擦了擦额头上渗出来的汗:
冰凉的药液一碰上皮肤,樱桃就感觉到身后传来一阵蛰痒的刺痛。她仰起头用力吸了口气,手指将床单抠地更紧,自嘲道:
作为萧驰身边最得宠的人,樱桃的身边一直是有人照顾她起居的。但这个照顾起居,说白了,就是在她被萧驰打得动都动不了的时候,得有个人来帮她处理伤口,安排饮食,以便她能以最快的速度好起来。
“跟在萧总身边,不可能一点代价也没有的。”
诺诺说:“快一整天了。萧总亲自把你送回来的,你那时候就在发烧,听萧总的意思是,他在钢琴室发现的你,你就倒在钢琴边上。”
樱桃定定地看了她一会:“……我知道了。”
她把体温计收回抽屉里,小心翼翼扶着樱桃翻过身,又拧开玻璃瓶的盖子,往掌心里倒了些红色的药液,空着的那只手把樱桃身上的被子往上掀了掀,露出她青青紫紫的下半身来。
“我叫诺诺。萧总安排我来照顾你。你还发着烧,一会得再吃一粒退烧药。”
这一睡就又是一整个晚上,她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清晨。樱桃迷迷糊糊地喊:
樱桃被女孩扶着慢慢直起上身,很小口地喝了点水。这么点动作让她忍不住头晕脑胀,狠狠喘了口气才说:
樱桃就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樱桃的头昏昏沉沉的,喝完退烧冲剂,很快就又显出疲态。诺诺见她状态不好,放柔了声音劝她:
“看见自己身上的伤,和给别人上药还是不一样的。”
樱桃小声笑了笑:“我在伊甸园也见过你挺多次了,这种场面对你来说也算不了什么吧?”
“……诺诺姐?”
樱桃记得上一个照顾她的女孩已经被萧驰转手送给了腾风的老总周振龙,眼下看来,这个诺诺是要接替上一个女孩的工作了。
“……你为什么在这里?”
樱桃眨了眨眼:“冲剂。”
樱桃倦得狠了,听见诺诺这句话,她再提不起精神,很快就又昏睡过去。
“先别睡,我喂你吃一点东西,你一整天什么都没吃了。”
诺诺咬了咬牙,硬着头皮把药液涂抹在樱桃依然肿得吓人的屁丨股上,苦笑道:
话一出口她就有点后悔,这一大清早的,万一诺诺还没醒,她不是吵着人家了吗?
樱桃知道她是要给自己上药,就也没怎么抗拒,只是顺从地趴着,手指紧紧抠住床单的布料。诺诺却在见到她身上深深浅浅的伤处时倒抽了一口冷气,一手的药液差点就抹不上去。
她慢吞吞问:“我睡了多久?”
诺诺给她上药的时候手法非常轻柔而仔细,生怕再弄痛了她,等给她身上所有的淤血和肿块都抹上药,已经过去了挺长时间。樱桃谢绝了诺诺想要扶着她下床的好意,随手找了件睡衣穿上,自己硬撑着走到卫生间去洗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