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后天就要暂时离开倾城坊,但夜晚我还是要照常去接客的。
中午匆匆忙忙从殇止的屋子逃离,这之后我也没有碰见他。
真是...遇不到才好呢。
心不在焉吹着笛子,这次的客人像是第一次来倾城坊一般,但身上没有平常人会有的无措,反而非常自如的喝茶看书,而我,倒像是他的伴奏。
是个很好看的男子呢......
用余光偷看着垂头看书的人,墨色的衣袍,滚了金色的边,整个人是说不出来的贵气,也不知道是什么家庭养出来的。
你走神了。
他突然开口,惊得我笛子直接吹走了一个调,一口气倒吸回来,嗓子被口水呛了一下。
我可是花了钱的。他抬头,勾起嘴笑着看我,你要是这样的态度我就去找你们老板。
不是!一听他说要找祀柸,急得我什么都顾不上了,乖乖认错:我会用心的。
他这才点点头,重新看书了。
我又把笛子横上嘴唇,吹了首舒缓安静的曲。
听说你们家也有卖身的花娘?他又问,我知道他这时候想的已经不是听我吹笛子了,边回答边替他斟茶:那在隔壁的楼里。
唉。他笑着叹口气,左手支着下巴看我,你也可以去。
有时候确实会遇到这样的客人。
明知两边楼里的不同,还刻意过来点卖艺的,说白了就是调戏调戏花娘,找找茬罢了。
客官也可以去。我皮笑rou不笑把茶壶放回原处,我们坊里就喜欢客官这样好皮相的人。
平时我自然不可能这样直截了当的回击过去,今天实在是因为白天被搅得心绪乱了,说话也不顾什么了。
没想到他不怒反笑,摸了一下自己的脸颊:你这是在夸我长得好看了?
我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没有回他。
男子站起身来,我这边在收拾桌子,反应过来时他已经走到了自己面前。
你是不是和许陌君很熟啊?
我被夹在他和桌子的中间,只尽力把身体往后缩了缩,他也不等我回答,接着问:他最近怎么样?
听着是认识的人?
我心里忽然起了逗弄他的念头,直接道:我不认识他。
男子被噎了一下,又笑出声来,伸手捏了一下我的耳朵:你是真认识还是假认识,等会儿就会知道了。
什么意思?
还在云里雾里,他把脸又凑近一点,几乎就要和我的脸贴上了。
在别人看来是在接吻的姿势,但他手上的动作可一点都不温柔。
我的下巴!
就快忍不住要打他的时候,男子掐着我下巴的手松了一点,他小声说:许陌君要闯进来了。
哈?!
轰的一声响,房门被人大力踢开,下一秒身前的人被推开,我直接被揽进了一个熟悉的怀抱里。
我就知道你要来坏我好事。男子拍拍自己的衣服,许陌君抿了唇不说话,只怒瞪男子半晌,似乎意识到吓到我了,勾勒了一个平时的笑容低头问我:没事吧?
我懵懵摇摇头,他便拉着我往外走去。
他走的快,我被他扯着得小跑才能跟上步伐。
庭中今日有演出,是殇止正在弹古琴。
他平时只作画的
我愣愣想着,正对上他抬眼看我的瞬间,也就几秒,我便被许陌君拉出了倾城坊。
有小厮想要来拦许陌君,被他一个眼神煞的一句话也没说出来,直到我们走了才后知后觉去找祀柸。
许陌君你慢点我本就体力不好,平时更是缺乏锻炼,如今被他这么拉着走了一截路,早就喘的不行了,当下便火了,许陌君!
甩了两下手没甩开,倒是成功让他停了下来。
他没说话,眼中是散不开的Yin鸷,惊得我没敢开口。
就这么走出来一会儿,没去人多的市集,反而是一处没人的林子,如今天黑了,吓得我心里毛毛的。
回去吧。沉默了一会儿还是我先开口,他攥着我手腕的地方已经有点疼了,祀柸要生气的。
他像是被按了开关一般,脸色更难看了:不管祀柸什么,你和那个人怎么回事?
我满头雾水,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事,但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生气,说话更是小心起来:他问我认不认识你
问个话而已,有必要靠那么近?
平时就讨厌这种被人逼问的交流方式,我也有点不爽了:那我能怎么办,我又没地方躲。
又是沉默下来。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许陌君现在的状态特别像和人打架打输了的仓鼠
两边颊囊塞满食物看起来气鼓鼓的那种。
我晃了晃被他握着的手:没事儿我就回去了,这外面挺冷的。
他这才后知后觉林中气温确实比屋内低了不少,顿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