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嘴唇碰在一起。
肖尧一时没反应过来,给了薛薛可趁之机。
她先是轻轻咬住他的上唇,在肖尧受到刺激下意识张嘴之际,灵活的舌头便这么钻了进去。
接着,毫无章法可言地胡搅蛮缠起来。
不像接吻,倒更像在探索,或是实验。
肖尧回过神来后意欲推开她,薛薛却不让。
双手抱住男人的腰,那里覆盖着一层薄薄的肌rou,哪怕隔着棉衣也能清楚感觉到下方因为过于紧绷而微微鼓起的线条,恰到好处,蓄满力量。
男人是冲动的生物,可肖尧从来都是理智大于冲动的。
唯一一次让冲动主宰神智便犯下难辞其咎的错误,致使他完全无法原谅自己。
所以哪怕心跳在不知不觉间加速,哪怕身体像有自我意识那样主动靠近薛薛,最后一刻,他还是把人推开了。
用力而仓皇地。
在差点儿擦枪走火之际。
薛薛不满地瞪着他。
浅浅的水雾遮住里头流光,像撒娇,又似是嗔怨。
肖尧屏住呼吸,断去杂念。
妳别闹。
别闹?薛薛微微偏过头。你觉得我在闹吗?肖尧哥哥?
她问得太认真了,认真到肖尧觉得否认就像是在自欺欺人。
可两人现在的关系还有当前的情况无异于一团剪不断的毛线,乱七八糟地裹在一块儿,让肖尧哪怕想整出个头绪来也有心无力。
妳先冷静一下。
他后知后觉的发现,两人此时离得太近了。
薛薛呼吸间带出的热气打在他的皮肤上,就像裹着电流似的,所到之处莫不引起一阵令人头皮发麻的颤栗感。
在察觉对方有继续靠近的意图后,肖尧立刻抓住她的肩膀。
等等,言言,我觉得我们应该先谈谈。实在是怕了薛薛这不按牌理出牌的性子,肖尧赶紧道:先谈谈,再再做其他的事。
薛薛一直在悄悄地观察肖尧。
于是她很快就发现,男人的耳根红了。
而且随着自己的注视,有越来越红的态势。
这只证明了一件事。
肖尧并不是无动于衷的。
想着,薛薛愉悦的弯起唇角。
好啊。她好声好气地道:肖尧哥哥想谈什么?
嗯薛薛突然反守为攻,肖尧的脑子停滞了几秒才跟上来。妳和小恬,还有那个风扬到底,是怎么回事?
问的过程中,肖尧始终留意着薛薛的表情。
见她垂下眼睑,嘴角拉起的弧度也在一瞬间弭平,肖尧有些懊恼,正想说点什么来弥补就听得薛薛轻声细语地道:我喝醉后,是不是说了很多不该说的话呀?
这个问题,肖尧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才不会造成伤害。
在他心里,薛雅言始终是个还没长大的小姑娘。
这源自于青梅竹马的情分,还有后来,两人分开了好些年,除却逢年过节,基本只用电话来联络。
距离会淡化感情,也会美化记忆。
哪怕曾经注意到薛雅言性格中的一些缺陷,也会认为那不过是无伤大雅的小缺点。
毕竟人无完人,这些都是可以接受的。
所以当肖尧终于意识到,薛雅言在对江小恬和风扬的态度上已经偏激到一个不正常的地步时,哪怕他有心挽救也来不及了。
罗马不是一天造成的。
在歧路上越走越远的人,也不是你想拉就能拉回来的。
所有事都该尽力而为,量力而行,然而肖尧不懂这个道理,到头来,便是间接为薛雅言搭上了自己的性命。
更遑论那些理想抱负,早不知被岁月的长河冲刷到何处去了。
再不见半点踪影。
不论对旁人而言,肖尧是不是个好人,对薛雅言来说,肖尧这个人的意义始终是不同的。
那是比爱情更难解难消的恩情。
你怎么不说话了?薛薛盯着他,眼里的光忽明忽灭。我都和你说了些什么啊?
妳终究是败给薛薛懵懂又不安的眼神,他叹了口气。妳说,妳喜欢风扬,很喜欢很喜欢,喜欢到想要把他从小恬身边抢过来。
言简意赅一句话,其实中间省略掉许多偏激的言词。
那是肖尧的温柔。
薛薛的目光依旧没有离开,倒是肖尧先回避了她的视线。
差不多了。
再闹下去也没什么意思。
想着,薛薛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肖尧心念一动。
他再看向薛薛,女孩的眼底哪里还有什么愁绪,全是明晃晃的动人笑意,像那挂于夜幕上的星星,一闪一闪漂亮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