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要娶我可爱又善良的小妻子,和他结婚。不用害怕我会死掉,我还要陪我的小绵羊好好活着。”池靳低声哑着嗓子说着,漫不经心轻轻吻着手掌里那个小好几圈的手——很白、很软,放在他的掌心里更显得白净,是跟他完全不同的干净——从来没沾过脏的血,这双手在手术台上是救人的,是一双医生的手,不像他这样一手的脏血。
听到有人进来了云宁就抬起头,发现是池靳回来了把书合上从沙发上下来,直接往池靳怀里跑。离了休息区那块就没有地毯了,小孩又没穿拖鞋,池靳赶紧迎上去把小孩抱了起来,低声训了几句,“说多少次了要记得穿拖鞋,怎么不长记性。”
云宁紧张得有点想哭,偏偏池靳还毫无自觉,抱着自己的小孩往沙发走,还带着点笑意问到:“给你挑的游戏好玩吗?”
可现在一闻到池靳身上的血腥味,云宁一下子就忘记自己刚刚还在赌气了,慌得紧咬下唇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知道这个血腥味肯定不是来自池靳的,不然池靳会告诉他的。但是一旦有这种味道就证明,一定发生了什么跟血有关的危险的事。
果然一抱到云宁,心情就会立刻好很多。池靳抱着怀里软乎乎的橘子味小绵羊,心情颇好,连那种焦虑暴怒的情绪都下去了一半。
每次看到这样的场景,池靳都会平静下来。云宁坐在那里好像自成一片人间烟火——不是脱俗的,他像是温暖柔光下的生活,一种平凡的味道。
池靳回到公司已经快十一点了。这个时间平时云宁已经睡了,但现在小孩穿着一件薄软的上衣,头发有些长,刚洗过还是软乎乎的搭在脖颈上。还是有些病弱的身体缩在办公室的小牛皮沙发上,身上只盖了一层加厚羊绒毛毯,还在听话安静地靠在扶手上抱着一本书看。
也不用再犹豫了,他的宝贝肯定有办法安抚他。无论是莫名的高度亢奋,还是他的所有焦虑。池靳这样想着,叫司机上车送他回公司,少有的没有在车里放大提琴曲。
“好玩…是我最喜欢的系列。”云宁一听池靳低沉的声音瞬间就绷不住了,浑身轻轻打颤起来,像是在努力忍着眼圈不红一样,“但是我想跟你一起玩,池靳…池靳还要跟我一起打游戏的,所以……”
“所以不要做危险的事情…好不好……不要受伤,也不要死掉……”云宁攥着衣服袖子的手指发白,他害怕的不行,无法想象失去池靳是什么感觉,“至少…要告诉我。”
云宁嘟囔着应了几句“下次不会了”,就趴在池靳肩上安心地躲进池先生的温暖里。只是鼻尖蹭到西装上时嗅到了一点点的血腥味——他做手术的熟悉这个味,比一般人要灵敏许多。池靳大概也没想到云宁鼻子会这么灵,这一点点的味道都能嗅到,所以也没有换衣服。
办公室的灯光调暗了些,有些像是家里卧室的灯。休息区在办公室的一角,沙发还是云宁不喜欢的皮质,地毯也不是家里柔软的长兔毛质地,而是深色的牛皮拼接成的——处处都是冰冷的商务感,但云宁还是挑了最像家里的那一块地方窝了起来,盖了一层从家里带过来的羊绒毛毯。
池靳一下子明白过来云宁是知道什么了——小孩到声音听起来都带上点哭腔了,颤着声音可怜兮兮的,一个字比一个字声音小,到最后已经像是在恳求他了。
云宁本来一下午都不太高兴——池靳没有给他打电话,他本来想给池靳打电话的,但是又觉得池靳可能是太忙了,顾不上他,于是又有点心疼池靳。可到了下班的时间,本来以为池靳会先带他回家的,却是助理过来送的晚餐,池靳一直没有回来。其实他也可以自己回家的,但他还是有些不懂事的想和池靳赌气——是莫名其妙又蛮不讲理的赌气,还有一点点的不敢一个人回去,就一直留在了池靳的办公室。
血腥味的来源可能有很多,也许只是一个小小的割伤——可池靳上班前身上明明一直是他熟悉的皮革香调的香水味,池靳上班习惯只用一点淡香水,味道很轻——但血腥味已经遮住了那一点他喜欢的温柔稳重的味道。这至少也得是一点血溅到上面才能有的浓度。
什么感觉了。
“娇气,越惯越娇。”池靳没回答云宁的问题,另一手打了一下云宁的屁股,低声像是在训斥一般,有一点狠厉地低骂着,“还不等我说什么就先要哭,是不是已经知道了你一
“别骗我,你说什么我都会信…”云宁又被一个简单的动作弄得迷迷糊糊了,好像一说结婚这件事,他就会浑身软了几分,只比池靳的亲吻差一点的软,当他没有抵抗力什么话都说出来了,“都告诉我好不好,为什么身上会有血的味道…”
把小孩放到怀里,池靳顺着坐到云宁刚刚躺着的位置,也不盖那个小毛毯了直接把人圈在怀里。慢慢把小孩紧握着的手指轻轻展开,然后捏了捏那个白软的指尖和并不纤薄的手掌——有点肉乎乎的,一点也不像身上,几乎没多少肉,连带着屁股上也只有一点软软的肉——实在是不合时宜的遐想,云宁现在已经快开始红眼睛了,再等一会可能就要哭。但池靳还是把肉乎乎的小手放到唇角亲了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