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没忍住,谢姣暴露出了真性子。
她的记忆里有两个梦,一个是她自己的人生,一个是女孩的人生。
女孩的脾气也有些暴躁,和班上同学关系不怎么好。
谢姣嫌麻烦,干脆直接按照自己的做事风格来了。
反正左右都是名声坏。
也没差。
放学回到住的地方,桌上的笔莫名其妙滚落,关好了的水龙头又滴起了水,谢姣躺在床上闭目养神了一会儿,抬手打算按灭房间的灯时,听见了一道微小的声音。
“你……是鬼吗?”
谢姣翻了个身,坐起来。
她叹了口气,“严格来说,你才是。”
可能是女孩曾经是身体的主人,谢姣居然能感受到她的存在。
虽然说没法看见,但她知道大概方位。
女孩站在床头,愣愣地望着床上的“自己”。
“我……我……”
“后悔吗?”
谢姣支着下颌,靠在床头,只问了这一句。
“不知道……”
女孩垂下了头,“可我真的没其他办法了……”
“我帮你。”
“啊……”女孩不可置信,她的语气顿时染上了欣喜,“为什么?你是……你是……谁啊?真的可以帮我吗?我……”
“和你差不多的,情况大概比你好。”
女孩瞬间明白了。
房间里寂静了两三秒,女孩问了她一句同样的话。
“你……后悔吗?”
谢姣没点头,也没摇头。
“有用吗?”
假如是死亡也分冲动和理智,那谢姣一定属于后者。
她冷静的处理了全部合同,将有用的抛给了谢靳。
二十六年里,她没活的顺畅过。
六岁被逼学舞,十五岁摔伤脚腕,十六岁尝试钢琴,十八岁大学志愿被强行更改,二十二岁和父母看上的男人结婚。
事情太多了,寥寥几语又如何说的清。
在十分困难的日子里,谢姣熬了过来。
后来一切慢慢变好,但谢姣清楚,那道无形的牢笼仍然没有打开。
她身上的责任太多,没办法毫无顾忌地冲出去。
但她不能让明之的人生也和她一样。
谢靳公司建立,谢姣偷偷帮他。
等待时机成熟,她找朋友交代了一些事情,让他们以后稍微照看一下谢靳。
谢姣非常放心将明之交给谢靳。
当了二十几年的姐弟,她又怎么不了解谢靳的性子呢?
前半个月,谢姣独自游历了她曾经想去的地方,最后选择见了谢靳一面。
她没敢和谢靳说真相。
两个人就坐着聊了聊天。
他们的人生都有些不太如意。
不过谢靳先打碎了那层牢笼。
他活的比她自在,就是太累了一点。
谢姣不知道未来的谢靳和明之将怎么样,但这是她能想到的最好办法。
那笔抚养费不少,就算当时谢靳公司破产了,也能用那些钱化险为夷。
谢姣早就计划好了一切。
她不是贸然选择的。
她顺应父母那么多年,算是感恩。
她安排好了明之未来,算是责任。
明之这个名字是谢姣取的。
她希望他的人生路上充满光明,也希望他的生活永远敞亮。
其实生下明之的下半年,谢姣换上了严重的抑郁症,她的父母和谢姣以及身边的人都不知道。
明之那段时间就和她的光一样。
她独自去看医生,独自在夜里咽下苦涩的药丸。
发病的那些时间,全是谢姣一个人扛过来的。
就连医生都感到很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