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敢想,将来会不会又有不测。如此想,还不如叫他现在就死了来得轻松,至少一了百了,死了也和瑞香在一起。
瑞香被他叫得浑身发软,欲火与泪意一同明明灭灭,便攀着他的脖颈,百般柔情,万般娇痴,哭叫应声。
二人凄切又情热,直狂乱到夜半,终究是初次破瓜的瑞香再难承受,软在床榻上还要承欢,皇帝却再舍不得,艰难地停下,抱了他去沐浴,回来又将接了处子血的那件旧寝衣亲自收好,二人便搂在一起,准备入睡。
皇帝根本睡不着。
他今日经历了太多,此时此刻更不敢睡,只搂着瑞香,将他按在怀中,一动不动,唯恐一觉醒来,或者自己动作大点,便一霎时从幻境般的美好里惊醒。瑞香已是疲累至极,且毕竟醒来已有将近一月,只搂着他不肯稍离,却还是能够放心入睡的。
只是二人心意相通,呼吸相闻,皇帝心烦意乱,忧心忡忡,思虑良多,瑞香便半浮半沉,难以入睡,困倦至极地问他:“怎么还不睡?我不在,你便这样度过这些年?怪不得将自己熬成这副模样,可知道我多心疼?睡吧,睡吧,你瞧,你抱着我呢。”
皇帝到底吃他的安抚,闻言身子便放松些许,只是又想起一桩事来,难掩忐忑,借着床头渐渐昏暗,将要燃尽的灯烛光辉看向连带晕红,眉翠唇朱,浑身娇软,重回年少的妻子:“……我老了,也不再体健身轻,更不好看了,你却这样年轻……”
瑞香听出他的意思,本该笑他多虑也甚是可爱,但心尖却忽然一颤,不忍调侃,困倦得睁不开眼,却仍然抬起头在他脸上轻轻一吻:“说什么傻话?我只疼你,怎么会嫌你?睡吧,睡吧,明日会来的。”
黎明也会来的。
皇帝便重新搂着他,将鼻尖伸进他的发丛里,静静地放心地躺下,等着又一个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