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在问你,你是谁?”
阿银愣了愣,原来他没有灰飞烟灭,活得好好的,还成精了!怪哉怪哉!
秦王嬴政趁机抽出长剑,一举砍断荆轲的右腿,将荆轲狠狠踹向台阶下。
为了给阿银一个合法的身份,嬴政在外常常唤他“赵高”,嬴姓赵氏,皆取自他,并赐阿银“中车府令”一职,总领宫中大小事务。
“别杀我!别杀我!呜呜呜!”阿银仿佛没听到似的,扯着嗓子,没骨气地大哭。
此后,秦王嬴政的身后跟了一个跟屁虫,看着傻乎乎的,又笨又呆,只知道吃喝玩乐,似乎填饱肚子就是他存在的唯一价值。
嬴政微微一怔,迅速抽出剑,指着阿银的脖子,冷喝道:“你是谁?”
三
“不会!”阿银鼓起勇气,抬头坚定道:“我不会为你做事,但我不想死,呜呜!”
尽管如此,阿银仍是老脸一红。
他是个不合格的毒药,非但没能杀掉秦王嬴政,还晕倒在柱子上,被秦王捡了回去。
阿银什么都指望不上。
“你们主子这个打算很不错,至于你,无论是精是怪,胆敢行刺孤,阻我统一天下大计者,杀无赦!”嬴政漠然道。
阿银心中顿感不妙,双手捂着胸口,缩成一团道:“我……我虽化成人形,但坚决不会为你做事!”
的抵抗声。
侍医夏无且用药囊袭中荆轲大臂,这把淬了水银剧毒的匕首从荆轲手中脱落,不争气的插在了柱子上。
是的,千钧一发之际,阿银又晕血了。
秦王嬴政将剑抵在阿银喉咙处,似在考虑阿银是否可信,忽然问道:“你浑身都是剧毒?”
“宁死也不肯为我做事?”
阿银忽觉腹部丹田有些凉意,一开始还觉得比较舒适,但越来越凉,越来越冷,先是丹田,接着这种冷意感遍布全身。
此刻的秦王嬴政只穿了件寻常中衣,端坐在案前,卸去了繁琐的冠冕和玄衣朝服,看模样也不过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郎,但他剑眉挺秀、星眸似渊,这样坐着,心思如沉渊大海般深不可测。
有次,嬴政让阿银替他宣读圣旨,
嬴政忽得拔高了嗓音:“闭嘴!再哭立刻把你拉出去示众!”
当然,“中车府令”大太监只是一个幌子,阿银还是有根的……
当阿银醒来时,发现秦王嬴政正饶有兴趣地盯着他的身体看,准确地说,是端详着匕首。
“我……我不是,我不想杀人!”阿银擦了把眼泪,“我一生下来就是水银,但我的命格就是如此。第一个主人不慎碰了我,死了。第二个主人将我淬到匕首上,自杀了。第三个主人用我来杀你,我晕血了。我极度厌恶杀人,我只是身不由己。”
阿银掰开手指算了算,虽然脑子不太好使,但隐隐觉得暗中保护便可吃饱穿暖,好像还挺划算,不亏。
是他丢了水银一族的脸。
“好!”
半盏茶的功夫,秦王嬴政面前凭空多了一个人,银发如瀑布翻卷,光溜溜的伏在案上嚎啕大哭,很怂,很没形象。
四
“我说!别杀我!我叫阿银,对!我……我可厉害了,是天下至阴至毒的水银。”
“说!”嬴政不吃这套,只将剑逼近了几分。
继而面色凝重地收起长剑,秦王扫视一圈,声音冷傲如冰:“将这二人押入狱里严刑逼供,孤本想暂且放燕国苟延残喘一段时间。现在看来,人家不领情。既是如此,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阿银看到秦王手中的长剑,又吓懵了,怂怂地抱成一团,涕泗横流:“呜呜呜,别杀我!别杀我!求放过!”
嬴政在朝堂上朝时,阿银作为贴身大太监,按说需要时时刻刻依着秦王的眼色行事,但他就不,在嬴政身边跟个木头一样,要么站着,要么蹲着,怎么舒服怎么来。
“你既不肯为孤做事杀人,又不想被杀,那你以后就暗中保护孤吧,孤保你穿暖吃饱,如何?”
他是水银!本来就站不住!只想化作原型流淌在罐子里。
意乱神迷中,阿银的身体发生了些变化,阿银以为自己做了丧尽天良的事,要灰飞烟灭了,急得哇哇大哭。
阿银被吓到了,瘪着嘴,好像在竭力忍耐着不发出声音,可怜巴巴地抬头看着嬴政,眼中的雾气越来越浓。
“水银?”嬴政思考了一瞬,点头道:“燕太子丹将水银淬于匕首,派荆轲来秦行刺孤,一旦得手,秦国会陷入混乱,六国再次分割天下,天下又将陷入征伐战乱中。”
嬴政端正地坐在案前批阅奏折时,阿银闲着无聊,坐没坐相地伏在对面案上,肚子饿的“咕咕叫”,时不时偷瞄一眼嬴政,终是忍不了水果的香味,拿起葡萄便往自己嘴里塞。
嬴政收了剑,看了眼阿银的身形,寻了件自己的中衣,转手扔给阿银。
说好的至阴至毒之物呢!他怎么既晕血又怕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