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困顿之下,以及经由奴役者的默许,白晓也没有能好好休息。
痛苦和悲伤在他睡着时仍如影随形。
他在桌子下躲着,眼睁睁看着父亲殴打母亲。
母亲像即将死去那样,她不再反抗,随着扫帚的拍击而颤动,仿佛在消耗活着的最后能量。
小白晓咬了咬嘴唇,孤注一掷的从桌子下爬了出去,将瘦弱的身躯挡在母亲和父亲的凶器之间。
凌晨五点,仅仅睡了两个小时的白晓从梦中醒了过来。
那个梦清晰的就像真的发生过。
在黑暗中独自喘息的白晓也想相信,那是真的。
可惜,不是。
所谓的过去,对普通人类就是定局。
他没有救母亲。
已成定局的懦弱将会一直留在那间屋子,无法改变。
抓紧盖在身上的毯子,他微微低下头,将毯子咬在嘴里,发出极轻极轻的喊叫声。
那种悲伤让他喘不上气。
讽刺的是,倘若他不是昨晚被欺负的那么惨,惨的他现在几乎没有力气咬紧牙关,他大概不会感到这么痛苦。
不经受真正的疼痛,是不能理解疼痛的。
他的成长真的来的太晚了。
幸好没过太久,疲惫还是将他带去了较为缓和的梦境,为了身体的恢复,大脑会自觉让梦的补偿作用舒缓人体的紧张。
但他还是昏昏沉沉,不断地醒来和睡去,受创严重的Yinjing不断产生突突的刺痛感,像剑一样,将他自梦境中扎醒。
早上八点,段伟业摸着白晓的头发,把刚刚睡着的人唤醒了。
段伟业的脸孔流露出明显的怜惜神情,手指从柔软的如同犬只毛发的白色中挪下,轻轻触摸白晓的眼皮:“肿的更厉害了,我明明冰敷过的……又委屈的哭了吗?”
缺乏睡眠,还有些迷糊的白晓轻轻的眨了眨眼睛,这时,被睡眠镇住的疼痛又卷土重来。
他的眼睛上浮现了一层水汽。
“段大哥,我好疼……”
声音还带着昨夜美丽的沙哑,目的是求救,但在听者耳中,只是诱惑的撒娇。
段伟业没有去纠正白晓称呼上的问题,这一次游戏,他扮演的就不是严厉的‘主人’,反正来日方长,经过昨天的玩乐,他相信他和钱真还会对这个美丽的怪物着迷很久。
“你把昨天的,把昨天的钱给我,我不做了行吗?”白晓胆胆怯怯的说着,伸出发烫的手指抓住段伟业突然停住的手指,唯恐他不答应,乞求着,“对不起,我做的不好,真的不行,不行的话,给我一些医药费吧。”
段伟业的瞳孔收缩,但表情还是一如刚才的柔和。
“小白,你好像在发烧,需要补充体能,然后服药休息,”他顿了顿说,“明天之前,你做任何决定我都会支持,但我也希望你考虑清楚,首先,如果你留下了,我们会好好照顾你的身体,有费用产生也是我们承担,其次,我并不赞赏冲动的决定,也不喜欢今天说走今后又要回来的孩子。”
白晓松开了手,他的脑子胀胀的,除了将他吓破胆的昨夜,还有段伟业说的‘冲动的决定’。
他想依靠出卖自己换取购买未来的钱,现在,他搬出了小姨家,辞掉了便利店工作,如果什么也没有拿到,未来又该怎么办?
段伟业嘴角露出笑意,他像和蔼的大哥哥一样,让白晓靠在他怀里,小心的不碰触到他两腿间肿胀的性器,吹冷手里的炖汤,哄喂虚弱的男孩,再给他服下适当的药物。
白晓睡着前,他给他讲做生意时的趣事,看着小孩因为疼痛减轻而逐渐安详的面容,等到他睡着才离开房间。
黄昏,白晓再次醒来,不适感减少了很多,他觉得饿了。
段伟业抱着他去了餐厅。
餐厅里只有他们两个,没有钱真的踪影,白晓暗自舒了一口气,段伟业看在眼里,眼角的笑纹更深邃了。
晚餐还是粥,但是添加了很多食材,有菌菇有rou还有白晓没见过的很多海鲜,非常鲜美。
他从来没有尝过那么好吃的粥。
一开始还有些拘谨,逐渐的,他越吃越急,烫到了嘴还是大口大口喝着,灌进去三碗后,瘪进去的肚子凸了起来,直到段伟业怕他胃胀,阻止他继续进食。
不好意思的放下了勺子,他低下头,盯着自己面前那只空碗,嘴里都是馋人的鲜味。
“我把碗洗了,等下带你看一些东西,”段伟业一边收拾桌子,一边说。
段伟业穿着圆领藏青修身T恤,勾画出长期运动练就的良好体型,裤子却是松垮的浅灰家居裤,很平易近人。
他在水槽前清洗碗筷的动作熟稔,仿佛日常也是这样生活,一点不像新闻和电视剧里那些总是去高档酒店吃饭的商人,很居家。
白晓很小的时候,就希望自己有个大他很多的哥哥,在他因为外貌不同而被同学欺负时为他出头,在父亲喝醉酒后,保护他和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