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榭和江临渊分手前最后一次做爱是相当粗暴的,江临渊整个身子都因为前两次的Cao干而变得软趴趴的没有骨头,沈榭再伸过手来的时候他只能有气无力地欲拒还迎。
他察觉到身上的人好像要顺着他的意思,像往常一样顺从地拉过来滚作一团的棉被,拍拍他的肩膀说∶“宝贝辛苦了。”,就好像这种长时间的极致性爱对江临渊来说就是一种折磨一样。
而江临渊往往也会理所当然撒娇似的哼一声,骂他知道辛苦你还不停一停。
他们两个的对话在这时候就极具不平等性,具体体现在仿佛江临渊是个出钱享乐的嫖客,而沈榭不过是他包养的温柔又容易控制的小男孩而已。
但沈榭从六岁一直打到今年二十岁,可谓是一匹永远也不畏生死的野狼,怎么见得能当得上这几个形容呢?
江临渊心里总有种强烈的不安感。
这时候沈榭的手机响了,他装作不在意地顺手一捞,桌边的灯是昏黄的暖光。江临渊做爱时不喜欢开灯,而沈榭不过是被他用假意猩猩的爱情包养的娃娃,又怎么会有意见呢?
于是他们做爱时从不开灯,沈榭很少能在光下看到江临渊的全部身体,他时常感觉这种状态就像他们的爱情一样,在不见天日的黑暗里,好像只有那么点熹微的光,他就飞蛾扑火一样的矢志不渝。
每当他有这种怪异的感觉时,他就会坦白告知江临渊。
在他的认知里,两个人之间是不应该有任何芥蒂的。而江临渊深以为意,至少表面功夫做的还是相当完美的。他说∶“怎么会呢,我这么爱你。”
怎么会呢,我这么爱你。甚至连解释的说辞都不屑得编造,沈榭就这么信了。久而久之,沈榭还是会这么想,但他不会再开口询问了。
而不再询问的原因,居然是因为不想让江临渊因此担心。沈榭低头看着自动亮度下灼眼的手机屏幕,心里却诡异地升起一种∶终于到了啊。的感觉来。
他觉得他真的是病了,病得头脑都混沌了,病得看不清他飞蛾扑火的那最后一点光从来也都是自己点出来的。而江临渊,永远都在太阳下衣冠楚楚,说俗一点,好比是造物主雕刻出的最完美的艺术品。
他看见屏幕上写着∶哥,是真的。
妈的,哥,算了吧,你就当这么多年养了条狗,别说人渣了,他连豆腐渣都算不上,算了吧。
沈榭突然笑出了声,他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感觉,有不可名状的解脱感,还有被人背叛的愤怒。这种愤怒就好像一丛火焰,转瞬之间点燃了他整整七年,让他恍惚感觉原来人生就好像真的不过眨眼。
江临渊知道,身后的这个人暴戾的时候给人的压迫感是任谁都要承受不住的恐慌,这时候连看他一眼都觉得自己的灵魂被抽空了灌上一罐子的冷气,缓过神来的时候从头到脚都是麻木僵硬的。当年他就拜倒在这么一双极尽风情的眼睛上。
如今时隔四年,他再次体验到这种濒死的压迫,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战栗着兴奋起来。他觉得自己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变态。
与此同时,江临渊心中的不安感却也随之攀升到了顶峰,沈榭一脚把他踢下了床,他随着力道滚了半圈,这时候沈榭就是最恶意的狩猎者,是被追逐着扳回一局后不死不休的野兽。
江临渊挣扎着想吐出点血来装可怜,张着嘴吐出来的却是比血还脏又明知故问万恶的∶“你这是怎么了?”等待他的就只能是沈榭抄起台灯朝着腿部的用力一击,有些破碎的碎片扎进了江临渊的膝盖里,他吃痛得蜷起手指,换来了沈榭的一声冷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