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有枪,特意绑了程家唯一的儿子,还指名道姓让她去。
用脚趾头都能猜到这是个陷阱,多半是和厉麟那Yin损东西结过梁子,接触不到她,只能用迂回的方式去绑程理,好让她乖乖前去自投罗网,以此来要挟厉大督军。
忒看得起她这个没名没份的陪床。
不过见老父亲一脸愁苦,程胭也不好明着说自己不会去,她琢磨了片刻,有了主意,我先让司机送你们回去,再让人把钱一齐取回来,我会去跟对方交涉,但能不能救出人来全靠小弟自己的造化,谁让他小小年纪不学好。
但是。她顿了顿,漂亮的眼眸微敛,直直盯着三姨太一字一顿严厉道:这次我可以帮忙,但绝不会有下次。
小弟以后要是再惹出什么篓子,你就自己给他收尸吧。
三姨太心中很是不满,可再蠢也知道识时务者为俊杰的道理,她现在只能指望程胭,当下急忙点头发誓,多谢大小姐,我保证,以后一定会好好管束他。
目送汽车开远后,程胭回到公馆里,交待一直跟着自己的小军官带人去查一查倩枝的底细,看看她有没有什么亲人。
稍微一细想,就知道这女人多半是和绑匪一条贼船上的,专门设了个局,就等着程理跳下去。
俗话说苍蝇不盯无缝的蛋,程理浑身是缝,最容易拿捏上手。
赵叔端了盘切好的水果过来,程小姐,新来的蜜瓜,您尝尝鲜。
谢谢赵叔。
程胭朝老人家笑了笑,她现在无事可做,便拿了份今早的晨报坐在厅上翻看,一边品着蜜瓜等消息。
报上多是些名伶八卦,世道越动荡,大家越爱看些艳情轶趣,以此来粉饰太平。紧要的信息倒被挤成了豆腐大,有一则轻描淡写,说是北方那边的老督军不幸逝世,改换小儿子继任,手底下有个不服气的,带了不少人马叛逃出走。
北方?是和厉麟交手的那批人吗?
瓜吃得差不多的时候,小军官也赶回来汇报结果,查到了,倩枝除了在胡同里接客外,基本跟人没有接触,但她每个月都会托人往瓦子巷的一户人家送钱,我们去瓦子巷走了一趟,发现那户人家是一个在街头卖米糕的老太婆,带着个小孙儿,孩子四五岁左右。
简直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嘛。
程胭沉yin道:你换身便服,就说要订一批米糕,把婆孙俩接来公馆商量,再找个由头拖着他们。
有来有往,也派人去给绑匪递个条子,让他们拿程理来交换。
小军官迟疑道:程小姐,可万一倩枝不是他们一伙的,即使扣留了这一老一少,也起不了作用。
怕什么。程胭浅浅一笑,眨眨眼,满不在乎道:不是就不是,大不了你带批人去把他们给剿了,抓回来就行。
那你弟弟?
他们的目标明显是我,多半不会拿程理怎么样,撑死也不过是揍他一顿出出气。程胭有些幸灾乐祸道:谁让他傻,在家里无法无天,整天宠着溺着,在外面吃点苦头也好。
狗急了还要跳墙呢,就不怕弟弟被打死。小军官见她一脸高兴,默默咽下了想说的话。
婆孙俩接来后,程胭自己没露面,让赵叔前去擀旋。
事情处理毕,西洋挂钟上的时间刚刚走到十点一刻,她重拾兴头,唤了两个蔫巴巴的小佣人一起,三个人热热闹闹往归雁山去了。
归雁山严格意义上来说,其实已经不能算在本地的管辖范围以内,山头占地面积宽,峰峦叠嶂,一座连着一座,山中一条两丈宽的绿江,横跨两地,顶峰常年均有云雾笼罩,每到这个时节,野花烂漫,山色青青,游人如织。
临到山脚,程胭便发现了些异样,往常的时候即使不是周末,山道也是随处可见人,今天反倒出奇的清冷。
车子刚驶近,旁边的林子里窜出十几个人来,穿着统一的制服帽子,拿长枪对着车子团团围住,大声呵斥,前方不能通行,请返回去!
咦,这车怎么有点眼熟?
程胭一看,乐了,居然是厉麟手底下的人。
不过转瞬间又狐疑起来,那混账没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