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姐回来看到梦泽在宫门外。珞亿,你的驸马惹你不悦了么?”
“殿下,公主,坐下慢慢说吧。”太女妃起身亲手奉茶上小几,请她二位坐。
“多谢嫂嫂。嫂嫂快坐。”叶言思提裙摆坐下,“皇姐,方才我与嫂嫂正说到你们新婚时呢,”
太女坐上坐榻,提茶盏的手一顿,捏住发妻的指尖,挽留她在身边坐。
幸蕴含笑搭边坐下。听夫君与小姑叙话。
她嫁来东宫之前,从不敢设想皇家人也如寻常人家一般母慈女孝鹣鲽情深的。
都道天家薄情,叶家实非如此。坊间频传皇室佳话,只道当今圣上年轻不凡且十足痴情,与心爱女子缔结婚约,一世一双,生育一对皇女公主。这简简单单一家四口便是皇帝家庭构成了。
现如今,帝后盛年,风华正茂,一双女儿长大,先后成家。太女迎娶皇帝臂膀翰林院幸学士的独女幸蕴为太女妃。小公主如愿招武安侯世女为驸马……
算上小皇孙,皇室嫡系一家七口,简单幸福着。
神归眼下,她的小姑缠闹着她的太女夫君硬缠她说出洞房夜夫妻行礼的子丑寅卯来。
幸蕴失笑,薄面红透支撑不住,借口去看孩儿习字,起身告退。
不错,而今太女妃与太女育有一女——是为小皇长孙。已为孩提之童的叶忻祺。
发妻离去,叶言蹊半颗心也随之飘远。她小半日未见孩儿,甚为想念,甚至耳边胞妹的叽叽喳喳都模糊耳畔……叶言蹊回神,与胞妹问候寒暄,抵不住心却飞远,“珞亿,你忽而问这些,是那邱卓远欺负你么?”
叶言思咬唇,羞赧着摇头。单独与皇姐说这些,要羞死人的。她起身慌忙逃走,只道实在想念小皇侄,要去追赶皇嫂一同前往看望。
眼观她一副小女儿情态,想来她方才将说未说的也不过是小打小闹床笫情趣,叶言蹊无奈摇头,笑眼眺望她离去。轻笑着起身,负手阔步出门,想赶快些追上先行的爱妻与胞妹。
大步向前满心欢喜的太女殿下走在回廊下,蓦然听得墙角后传出伶仃低语。
听闻是叶言思与宫婢低语。叶言蹊止步于檐下。无意之间听取些只言片语。
却是小公主羞窘逃出门,瞧檐下霏霏落雨,惦记起被她发配宫门外的亲驸马邱梦泽,急着拉过一个宫婢就问:“本宫驸马何在?”
宫婢屈膝福身,轻柔恭谨回话道:“回公主的话,驸马还在宫门外。”
叶言思急得跳脚,拔高音量质问:“雨这般大,怎不请驸马进来避雨?”
那小宫女言语委屈,“殿下,方才是您说只需送伞,请驸马爷宫门外凉快凉快的……”
叶言思冷哼,“本宫此刻还有说,若是冻坏本宫驸马,本宫要你们都好看!”她走出去几步转回来,敦促对她福身行礼的宫婢赶快动身。
“是。”宫婢抬袖遮面匆忙扎进雨中,去宫门外通传了。
太女殿下抿笑转过墙角来,途径与此,悠然一叹道:“听闻民间有句俗语: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哟。”
小公主不服气,追赶皇姐步伐,与她并肩,“还有一句俗语,不知长姐可有听闻?”
叶言蹊偏头抬手刮她鼻梁,“珞亿所指是哪一句?”
“娶了媳妇忘了娘。还望皇姐尊亲敬长,莫要教母皇母后失落哟!”叶言思对长姐吐舌,提裙摆蹦跳而去。
叶言蹊顿足原地,遭胞妹调侃只不过一笑,无限宠溺眺望她去,摇一摇头去内宅寻她自己的妻女。
……
邱卓远被请入东宫,被引往偏殿。未见人先闻声。邱卓远怀抱双臂瑟缩着转过宫殿转角,踏入偏殿,抬眼就见一家和睦。
——太女与太女妃恩爱牵手,含笑对视溺死个人,另有她家公主殿下哄宝贝似的哄她的小皇侄,当朝小皇孙,叶忻祺。
背后清风吹风,邱梦泽打个战栗。
邱梦泽:心酸,想哭。
出东宫回府时候,邱梦泽裹着被子蜷靠在小公主叶言思肩头。
得了温柔对待的小驸马纵使发着低烧,仍然喜悦无比得想哼歌。
从前嫌她吵的小公主也不再多管什么,心疼地纵容她,抱她躺来膝头,哄侄儿似的哄着她。
邱梦泽在小公主怀抱里享受莫大温情,她心飘飘然,扬起笑脸仰望她的妻主,畅想未来,“珞亿,你说,将来你我有了孩儿,孩儿叫什么名好?你喜欢小君子还是小小姐?”
叶言思霎时变脸,扯着嘴角,皮笑肉不笑,“我看你是做梦!”她说着将赖在腿上的邱梦泽掀起来推向角落。
邱梦泽扑向车壁,恍惚发觉自己美梦惊醒了,一无所有。
“本宫可是亲眼见过皇嫂生产时的痛苦无助,你想要孩儿,做梦去要吧!”
小公主信誓旦旦将她美梦封死,邱梦泽蜷在被子里,欲哭无泪。
冷雨在外拍打马车,她啜泣着嗅着冷风,心更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