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哥哥,我好痛。”
两只小小的身体抱在一起,夏溪安慰哭泣的秋渝,又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一只大老鼠正在啃食着白净的小脚丫。粗长的尾巴缠在细脚踝上,尾尖还贪婪地插进了指缝里。
恶心的畜生得意洋洋忘乎所以,以至于被夏溪捏在了手里。
它生得肥大,夏溪两只手都合握不住。但感受着手里的清晰鲜活又恶心的生命力,夏溪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他不断收紧手指,挣扎的生命很快就断了气。
鼠牙上仍滴着血ye,夏溪笑着跟秋渝说:“秋渝,别怕。它咬你,哥哥也咬它。”
那晚的老鼠成了Jing发了疯一样,全都朝他们涌来。
他们被老鼠啃咬得浑身血伤,而地上也撒着血ye,散着鼠尸。
薄薄的门板传来砰的一声响,他们打开门,瞎眼老太直挺挺地跪倒在地上,姿势扭曲,两眼翻白。
瞎眼老太死了,可他们照常在尸横遍地中抱着睡觉。
夏溪跟他说:“老鼠都像长了翅膀一样,自由腾空,上蹿下跳;我们却深陷在脏污泥潭里,爬都爬不起来。”
他那时似懂非懂,如今早已晓如明镜却又妄图改变。
白沅和另一个室友一起回来的,而秋渝还保持着一个动作不变。
于是他下了梯子。
白沅长得很不错,毕竟是娇养的小少爷。栗色短发微卷,小脸白净,大眼扑闪,像个Jing致的洋娃娃,再加上体弱多病,很能惹人怜爱。
然而此时,他和另一个人都被秋渝手里的东西惊吓到了。
室友想出声询问,话却卡在了喉咙里。
秋渝面无表情地过去,拽住白沅,把老鼠按到了他脸上。
“啊啊啊啊啊啊啊!!!!!!!!”
室友惊得忘记阻止,等反应过来,秋渝已经撒手了。老鼠的尸体掉到地上,衬得白瓷地砖十分讽刺。
秋渝声音冷如寒刃:“陆明琛不喜欢你是陆明琛的事,别来找我。再有下次,我就把老鼠塞你嘴里,让你吃掉。”
夏日阳光毒辣,秋渝暴露其中,却觉得寒冷。是那种所有恶心的东西都冰冻住了然后逼他吞下去的冷。
“小渝。”
转过身,是夏溪。他的哥哥,正温柔怯怯地笑着,撑着遮阳伞,向他走来。
“这么热,你怎么还站在太阳下面晒啊。”
刺眼的阳光被挡住,秋渝却周身渐暖。
“没有。”只这一句。随后他又问,“你怎么来了?”
“就,想你了,”夏溪前面这句说得很小声,“就来找你了。今天周六,你没课吧,你能不能……”
突然,他又像想起了什么,抱歉且小心翼翼地问道:“陆同学呢,他怎么没跟你在一起?”
“他今天有事。”秋渝说,“那我们走吧。”
过了一会儿,气氛逐渐缓和,秋渝问:“你怎么穿成这样?”
“啊因为,因为……”夏溪脸红得说不出话来。
秋渝也被他搞得很害羞。他这是第一次见到夏溪穿女装,但是真的好可爱。
他这问的是什么破问题,好像更尴尬了!秋渝懊恼。
说实在,这是他们第一次出来逛街。没买多少东西,但是很开心。
秋渝不经意地抬头看天,夏日晴空澄澈欢快,连带着他的心都要化作天上随心所欲的云。
秋渝突然生出了一种强烈的情绪。他好喜欢夏溪,好喜欢他们现在这样。
走累了,就停下,然后在一个不太拥挤的小店买两杯冷饮,悠闲地享受午后时光。
饿了就找一个地方吃饭,因为太吸引人注目,他们特意找了一个包厢。
菜品上齐,色香味俱全。却有不速之客到访。
秋渝脸上没什么变化,夏溪却站了起来,“陆同学……”
后面还有一个人。白沅。半张脸都肿着,眼神怨恨得似要戳穿秋渝。
陆明琛进门之前还一副不好惹的样子,进了门就紧张地检查秋渝,问他有没有事。
秋渝回了没事,又冷着声厌恶地问白沅来干什么。
夏溪悄悄地问秋渝:“小渝,他是谁啊?你的同学吗?”
秋渝冷笑,毫不避讳:“一个傻逼而已。”然后又对着白沅说:“请你现在就滚好吗,我看到你就恶心。”
“小渝,你别这样说……”夏溪扯了一下秋渝,觉得他有点过分了。
白沅惊恐地瞪大眼,突然大叫,“他就是个疯子!!”然后冲过来去拉陆明琛,“明琛!你应该离开他!你没发现吗,他就是个疯子!”
却被一脚踹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