岗上好像两道瀑布,转眼间便杀出许多人马来,也不知伏兵究竟有几何,顿时
心慌意乱起来。
「这,这是怎么回事?」侬智光在马鞍上猛的震了一下,差点摔落下去。
还是侬智高能稳得住阵脚,急忙高喊:「诸将士莫慌,快朝两边列阵!」
侬军也算是久经战阵,临危不乱,很快举着藤牌,从本阵两侧绕到前方,齐
齐地筑起一道人墙来。只是他们的铜墙铁壁阵还没陈列完毕,两股黄峒的人马已
是如飓风般袭至。只听轰的一声巨响,战马的铁蹄已踏破了侬军大阵,侬智高的
两翼上,立时人仰马翻。
侬智高面色一凝,自己虽然人数占优,可一心对付着罗阳山里的战况,竟未
注意到两侧早已有了埋伏。他抬起头,看到一人多高的烟尘滚滚而来,正迅速地
朝他靠近,急忙振声疾呼:「快挡住!挡住他们!」
可是侬军归仁铺新败,人心惶惶,早已丧失了斗志,见敌军突破了两翼,无
心应战,早已丢盔弃甲,乱哄哄地如同一锅沸腾的粥,朝着大营里跑去。
「不准跑!我看你们谁敢再倒退一步……」侬智光又接连砍翻了几名士兵,
可是这一次,士卒们已经不买他的账了,谅他一杆长刀,又怎么能将所有士兵都
杀光?坚守本阵,毫无疑问是死路一条,唯有朝着大营里跑去,才有一线生机。
侬智光见喝不住士兵,急忙带马来到侬智高的身边说:「二哥,依我看…
…不如,不如撤军吧!」
侬智高眼看着大势已去,想要取胜,已几乎是不太可能的事情了,只好点点
头道:「快传朕的旨意,撤回大营里去!」
话音未落,已见一人一马,忽然跃到了跟前,那些护着南天子和三王殿下的
侍卫,莫不能当,一下子全被撞得稀里哗啦,乱成了一团。只见马上那人,身穿
皂色铁甲,手持绣鸾刀,杀到二人面前,脱口就道:「侬智高、侬智光,看你们
还往哪里去?」
侬智高定睛一看,不由脱口叫了出来:「穆桂英?」
孤身杀入敌群之中的,不是别人,正是饱受这侬家兄弟二人凌辱的宋军元帅
穆桂英。她怨恨侬家兄弟的心狠手辣,要为八姑奶奶和自己报仇,所以不顾安危,
劈开侬军本阵里的人山人海,杀了进来。她把刀一横,拦在侬智高的面前,喝道:
「侬智高,冤有头,债有主,今日你留下狗头,本帅方能放你离去!」
侬智光见穆桂英威风凛凛的模样,一洗前几日见到她时屈辱的模样,心头不
由地颤了颤,躲在他二哥的身后,轻声道:「怎么办?二哥,你快想想办法!」
侬智高一见,穆桂英不过是孤身一人,她所率的人马,依然被抵抗的侬军暂
时挡在本阵之外,不由的放宽了心,笑道:「三弟,有何惧哉?她不过是孤零零
的一个人,你看朕的本阵之上,虽然溃乱,可是战她一人,定是不在话下!你我
兄弟联手,难道还怕打不过一个跪地求饶的奴隶么?」
听侬智高这么一说,侬智光立时来了精神,道:「二哥,你说得没错!当日
归仁铺大败,让着贱人趁乱逃了,却不曾想,今日竟然自己送上门来。如此正好,
容我们兄弟再将她擒下,带回大营之中,好好地调教,让她以后再也不敢起非分
的念头!」
穆桂英一听,心中自是恼羞成怒,大叫一声,举起绣鸾刀来,迎着他们兄弟
二人劈头就砍了过去。
侬智高、侬智光兄弟急忙先后亮出兵器来,和穆桂英战到一处。
穆桂英一心要为自己洗刷屈辱,更为了要替杨八姐报仇,那他们兄弟人头血
祭,已是使出了十二分的力气,孤身一人应战南天子兄弟,全然不落了下风。
侬智高本念着麾下的士兵能够助自己一臂之力,不料交起手来,只见穆桂英
一把绣鸾刀使得滴水不漏,浑身上下似有一层白色的雾气,将她团团包裹起来。
那些想要上前相助的士卒,还没到得近前,就已经被穆桂英的刀法所伤。不一会
儿工夫,穆桂英只凭着一己之力,杀得侬军本阵之上,尸骨相藉,血流成河。
正在鏖战之时,本阵的另一边,忽然大乱起来。原来,石鉴也率着黄峒的人
马,杀了进来。侬军自是不敌,哪里还有什么工夫来管穆桂英和侬智高,纷纷大
叫起来:「大军已败,快逃命去罢!」
侬智高抬起头,见自己的王旗不知何时,已被黄峒的人砍倒。没了王旗的号
令,侬军益乱。那些已经杀进山道里的士兵,一见后继乏力,便知山口之处,定
然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