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学后，许静燃第一件事就是把自己锁进屋，登上账号。聊天群里正热火朝天地谈论着有关自杀的话题。
一切一如既往。
许静燃点开和L的聊天窗口。
“在吗？”
“嗯。”对方迅速回复他，“今天又有什么事要和我说？”
“你知道么，我狠狠揍了他们一顿，”许静燃在键盘上敲着，觉得自己雀跃地都快要跳起来，“那些loser个个趴在地上仰视我，我觉得自己简直像个英雄！”
对方发来一个大笑的表情：“这就对了，你要记住，你才是王者，他们......”
“他们屁都不是。”许静燃接道。
“对，屁都不是。”
许静燃的自闭症是从小养成的，小时候父母忙于工作，没空管他，他不敢主动和别人说话，除了必要的基本交流。长大后情绪在心底积压习惯了，反而彻底不知该怎么表达。没有人想听，他也不必说。
他曾试过一年中不发一言，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怀疑。父母十天半月回来一次，他的老师提前被告知他有特殊病症，因而所有人都体贴地不去打扰他的世界。
而现在，他找到了跟他相似的人，他的喜怒哀乐有人理解，有人诉说，有宣泄的出口，这是他从来不敢想的，美好得像梦一样。
保姆敲了敲卧室门，依旧没人应声，看着从门缝溢出的昏暗光线，她摇摇头叹口气，把食物放在门口。
许静燃和L聊了很多。他发现L也是个跟他年龄相仿的青少年，并且他内心丰富情感细腻，共情能力也很强。有时候说到有趣积极的事情，两个人会频率一样的忍俊不禁哈哈大笑。
“时间不早了，你要睡觉了。”L提醒道，“你明天还要上学。”
“靠。”许静燃骂了一句，“以后我每天都能跟你这样聊天吗？”
“当然可以。”
许静燃躺在床上，睁着眼看天花板，脑子里回想的全是刚才的对话和对方温柔又善解人意的安抚。
他会是什么样呢？
这样想着，许静燃又爬起来，打开对话框，发现对方还在线。
“我能...看看你吗？听听声音也行。”
“我的模样你不会喜欢的。也许...跟你想象中相差很多。”
许静燃开玩笑：“我不是外貌协会。只要你不是两个头，四只眼睛。”
“两个头，四只眼睛？”
对方沉默了一会儿，又发来一句：“其实那样的自己，我见过。只不过是在吸过毒后。”
许静燃忍不住问了句：“毒品，什么味道。”
“没什么味道。不过...它能让你暂时忘却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