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不是你父亲。”老人的泪水流淌着,郑武的心也颤抖了下。
“老华,你来了。”穆先文似乎有些感动。
打开文件,里面密密麻麻的写着一些人的名字,华成仁翻了翻“什麽意思?”
穆先文立刻躬身相接“还好,看不出什麽,他一直忠心耿耿,上次要不是走投无路我也不会弃车保帅的。”
“不敢,不过您也确实信错了人。”
“眼下只有你了,按照上面的意思,能带走的带走,不能带走的也绝不留给敌人。”
“他……”郑武哽咽着。
“确实呀,你说的也不无道理,咱们最好都警醒点,不要自己窝里斗。”宋从夫看着穆先文“敌人的军力幷不可怕,可怕的是他们的渗透能力,你们大家都注意自己身边的人,不要枪顶在脑门上了还无知无觉呢。”
“还来得及吗?”
“你坐,喝水吗?”穆先文虽然这麽说可是他幷没有动。
敌军已经渗透到我们的驻地了,他们神通广大,我们很多将领都有意投诚了。”
“忠心,不然吧,你看看军部的态度,显然他背後有军部撑腰,依我看就算你真的把他推出去,军部不可能不插手,到时候可就难办了,得亏了那个共党被抓了回来,他们才给了我们台阶下,不然…………”宋从夫哼了两声。
至于郑旭山和华成仁他们俩倒是过的很逍遥,直到解放前夕,说到这里老人的泪水流了下来,他望着眼前的人“小武,既然你选择了这条路,你就要珍惜穆三,千万别像我一样。”
“你用心办吧,我还有事。”说完穆先文夹着另一份文件离开了。
“没错,就地处决,给你的只是一部分,还有一部分我已经叫人去办了,这些是你的。”华成仁心里一紧,他立刻开始在那文件上查找起来。
“退守台湾呀,不少人都走了。”
见到穆先文的样子华成仁感到了一丝悲凉,这个人似乎一下子老了许多,看着他那有些佝偻的背影华成仁真不忍心就这麽抛弃他。
“是呀,敌人那方面我们不谈,就说咱们眼前,前些时那个共匪头子跑了,害得我们差点集体枪毙,我认爲敌人幷不可怕,可怕的还是自己人。”
“你这是说我用人不当了?”宋从夫的眼眉立了起来。
穆先文探头看了看“回我那里吧。”
“这……”
“咱们要转移了,很多具体事项我已经差人去办了。”
“这会还开吗?”
“好了,今天就到这里吧,老穆你留下。”
“是,我一定多加注意。”穆先文敬了个礼出门了。
他见屋里再没了其他人,他拿起电话试了试,电话还能接通“喂,给我接军部……”
安排好一切华成仁驱车赶回了裁缝街五十四号,可是一进门他就傻了,这里已经人去楼空了
“是。”所有人起立。
比起以往二十九局似乎冷清了许多,华成仁幷没有太在意这不寻常的地方,因爲此刻长江防綫已被突破,解放这里只是迟早的事,人们纷纷爲自己的出路做着打算,进入会议室,华成仁看了看,除了自己再没有其他人,他摇着头打算离开。
“那天我被叫到局里开会……”
“是。”
“老华那边怎麽样,他的情绪怎麽样。”宋从夫亲自把茶碗递了过去。
“没错,我是被你父亲救的那个人。”
“那我是不是对他……”
“老郑……”老人抚摸着郑武的脸,忽然他笑了“你和你父亲太像了。”
“不必,刚说过咱们不要窝里斗,你只要适时的关注下就行,至于他干什麽,只要不危害你我就行了。”
“我不知道,我再没见到他。”老人已经泣不成声可他极力压克制着,可是心中的痛苦还是压抑的太久了,他眼睛一翻昏了过去。
“还有,自何莉之後就没有人再能担起防务这个担子了,你我还得多方物色呀,虽然军部有意调人过来,不过毕竟是军部的人,咱们得尽快办呀。”
“不必了,有什麽事吗?”
“爸,到底怎麽了,我父亲他……”
“还能去哪?”
“你是……是华……”
“爸!爸!你醒醒,爸!”在郑武焦急的呼唤下老人醒了过来。
“不好说,你先看看这个。”说着他把桌上的两份文件其中一份给了华成仁。
“爸,你们分开了,难道……”郑武望着泪流满面的父亲。
看着穆先文离开,宋从夫皱起了眉,这时卧室的门开了,一双眼睛注视着他。
华成仁幷没有理会他的离开,他认真的翻阅着,终于他找到了郑旭山的名字,这让他长长的舒了口气。
等衆人离开後,宋从夫吩咐上茶,穆先文望着宋从夫一脸茫然。
之後过了几天,宋从夫再次遇刺,这次他没能活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