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西先稍稍向后缩了一下,才补救似的急切前倾,用脸去蹭巴杜里的手,但她张开嘴想回话就被桑切斯用一个惊天动地的喷嚏打断了。
对此,这位才用重庆方言激情辱骂过巴杜里的守夜人的解释是:抱歉,年纪大了 容易感冒。
只是他脸上看不出来一点点抱歉的意思。
巴杜里先生,您和罗兰兹小姐的违规契约尚未解除,医生趁机插了进来,请不要与她以任何形式定下约定,这会增加完全解除契约的难度和时长。
如果确实很希望她毕业后继续为您工作,请在奴隶契约解除一周后再与她的家人协商。
这次站出来反对的是罗兰兹先生,但他在修辞选择上比罗兰兹夫人要激烈许多。在他第三次威胁要用勺子一勺一勺地把巴杜里的肠子挖出来喂狗时,后者的代理人提出了抗议,试图反诉罗兰兹一家威胁巴杜里生命安全,并希望审判人员在他的诉求被处理后这个过程一般需要三至五周再正式解除约兰达的奴隶契约。
在场所有人只明白,如果真的让他得逞了,三至五周后凯西还有没有命就难说了。
德累斯顿当机立断把他的客户拉到一边,并挡在前面不断保证罗兰兹先生在狂怒状态下的言论不能作为巴杜里的反诉依据,因为罗兰兹一家都是安分守法的水獭精。
眼看他们又要吵起来,施坦因立刻介入。她装模作样地警告了罗兰兹夫妇,理所当然地回绝了巴杜里的所有要求,并且对后者的用词提出了直白的批评:你们两个要么间歇性耳聋,要么就是脑子有毛病。她妈妈刚刚才说过人家叫凯西·罗兰兹,你们还非要约兰达约兰达的叫。
我觉得约兰达【7】是个有榛子色眼睛美人的名字,巴杜里笑嘻嘻地挑起了凯西的下巴。你们看,她的榛子色眼睛多美啊。
你罗兰兹先生想说什么,但德累斯顿抢在他之前发言了:我方申请,在凯西·罗兰兹与查克·巴杜里的奴隶契约解除后,为罗兰兹一家和巴杜里施以提巴多隔绝咒,永远断绝他们之间接触的可能性。
审判者大人,他们这是得寸进尺!巴杜里的代理人立刻反对。白巫会今年3月刚刚修订过的《巫术、法术和诅咒使用规范》中明确指出,提巴多隔绝咒应该用于可能发生的恶性案件,而我的委托人对约兰达
凯西,凯西·罗兰兹!施坦因喝道。耳朵和脑子都不行的话,就让你的委托人换个人出庭发言。
巴杜里见状对他的代理人微微颔首,后者点头并顺畅地说了下去:而我的委托人对凯西·罗兰兹只有一片拳拳爱护之心。他此前也多次表明,他像爱他的孩子一样爱着店里的所有成员。你们怎么能阻拦一位满怀爱意的父亲探望自己的女儿呢?
这次是医生抬手制止了他:首先,根据巴杜里先生去年提交的报税单来看,即使永远失去了凯西·罗兰兹,他手下还有近200个奴隶。此外,他的蓄奴许可也仍有54年3个月又6天的有效期,他完全可以通过合法渠道购买新奴隶,填补凯西·罗兰兹的空缺。
其次,请不要再用父亲和女儿的那套说辞。1985年后,乱伦在一区和二区就已经是违法行为了。而且我想我们都知道,您口中所谓的对孩子的爱非常可笑。
再次,白巫会的施法规范只是建议,不是法律。法典和二区的各种法规都明确规定,受害者有权向审判庭申请所有形式的保护,而凯西·罗兰兹在此案中毫无疑问就是受害者。您的委托人和罗兰兹家之间在金钱和权势上又存在着巨大的差别,作为弱势一方的罗兰兹希望隔绝与巴杜里先生的接触当然有情可原。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他会批准使用提巴多隔绝咒时,他的话锋一转:不过,考虑到巴杜里先生展示出了足够的善意和诚意
我们不要他的善意。罗兰兹夫人努力挺起了腰,我们不要他的补偿或是道歉。我们只希望他离我的女儿远远的,永远都不能伤害她。
罗兰兹先生站到了他妻子的身后,沉默地展示着自己对她的支持。
德累斯顿迅速接口:我方将放弃巴杜里先生提出的所有经济补偿,也不会对凯西的经历对其追责。但我们要求,必须为双方施以提巴多隔绝咒。
医生舔了舔嘴:但是,正如巴杜里先生的代理人之前说的那样,提巴多隔绝咒更多会用在预防恶性案件上。而巴杜里先生并没有任何类似或相关记录。恰恰相反,他在本区的风评一贯尚佳。所以,本庭目前不支持
三分之一不支持。施坦因插嘴。
抱歉?帕西瓦尔疑惑地看向她。
她说的是《二区审判庭规范》第15条,审判人员间有重大分歧时,可投票决定审判结果。凯斯勒摸摸自己的光头,慢吞吞地解释道。
可我们并没有重大分歧
有。我同意使用提巴多隔绝咒。施坦因非常坚决。
医生更疑惑了:为什么?这么简单的一个案子完全没必要用这么复杂的一个防护咒语。
当然有必要!你刚刚还说巴杜里有着巨大的权势,如果不能给罗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