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特别记得日期,是因为那天是克里斯的屍体完全消失的日子。
光是听见这名字,我的心跳就顿时停止了两拍。
当我打开铁箱时,剩下的那两只宠物都吐了。
30天的玩具,仅此而已。
他停顿了一下,舔了舔嘴唇,我应该会被这样的动作给吸引,但我不禁全神贯注在他的话语上。
是的,只有死亡是他们共用的结局。
剩下没吃完的,包含没有人敢碰的头部,我都拿去喂猪了。猪只非常好用,牠们不挑食,而且甚至连牙齿骨头都能嚼烂吞下去。这是我在网路上看到的,实际上试验後发现真的如此,以後就不再需要把屍体搅烂混在屠宰残骸里了,还可以省下不少饲料费,经济又环保。
其中一只掐死了另一只,然後用铁链勒死自己。
反正他们都是消耗品而已,没甚麽真的值得保留的价值。一开始觉得很喜欢的宠物,真正到手後,总是会有某个地方令我讨厌。淫叫声很难听、像女人一样歇斯底里、变得太黏人......但多数时候我只是腻了。
看到那瘦小的警长出现在我的门廊,我感觉格外厌烦,我只想要好好享受和克里斯相处的最後一小段时间,为什麽这家伙就是不肯给我清净?
也许我做的太超过了,我忘了大部分的人类都有个精神承受限度。当自己没有那种界线时,真的很容易忽略。
我还记得那时候注视着那颗脑袋上,因为被烤乾而缩水到几乎看不见的乾扁眼睛(变得像是鱼皮般薄博的满是裂痕),我有点讶异自己甚麽感觉都没有,就像在看着吃剩的鸡骨头一样……接着我就随手把那东西扔到猪圈里了。
没有一个宠物能在我的地下室存活超过30天,那就是他们的保存期限。
「你很久之前就问过他的事情,而我也早已回答过了。」
再感人的话语在我听起来也只是一串起伏的声音而已,我的心彷佛已经不会因为任何事情而鼓动。我曾经还有过一些感受,一些在乎……但那些都是过去式了,就连我试图回忆,也不再记得那是甚麽感觉。
杰卡博紧盯着我的眼睛,缓缓说:「克里斯汀??哈蒙。」
你能猜到那是谁吗?给你一个提示,是位德州牛仔。
不过除非他刚才在我身上接着起搏器或测谎机,否则他根本不可能从我面无表情的脸上发现。
克里斯消失後的第5天,杰卡博警长再度拜访我家。
他们当然会哭叫,会求饶,说出任何话语。有人在喉头不断涌出的鲜血中喊着他们的父母或孩子,拼命念诵着爱人的名字,也有一些只是认命的心灰意冷,带着无尽的恐惧默默迎接死亡。
「是的,我还没老到会忘记4个月前的事情,但也许你不知道,上个月年轻的哈蒙先生突然回到家中,却不肯告诉任何人他失踪的100多天里去了哪里。」
我心脏的痛楚丝毫没有反应在脸部,冷冷地回答:「这与我何干呢?」
我会直接将他们拖到屠宰用的谷仓,把他们和其他猪牛一样吊挂在那里,割断他们的喉咙,看着鲜血泊泊流入放在地上的铁桶里。
杰卡博没有回答我这句,接着说下去好像我从来没打断过:「而我确定你绝对不知道,在我听说他回家之後,曾经特别去拜访了这位令人困惑的哈蒙先生,因为我有些问题想请教他。」
「你瞧,事情是这样的,一般人们失踪时,我们只会在他可能的最後出现地检查是否真的有他的DNA,如果没有任何罪案迹象,警方不会特别把在现场蒐集到的所有DNA都送入资料库比对。这种情况就是当我们发现葛瑞森先生的车时所做的处理方式,警方只比对了采集到的毛发是否属於葛瑞森先生。」
那些年里,只有一个人的衣物被我放入铁箱,拿到阁楼收藏。
差不多的时候,我用铁钩勾住滚烫的铁箱,从地下室那扇直接通向地面的铁门拖了进去(看吧,我就说留这铁门是有必要的)。
但当天大家都吃了。告诉你,其实吃起来和猪肉很像,只是没那麽多油脂,更乾涩些……或者是我的厨艺有问题,而且铁箱也不是甚麽好用的正规厨具。
所以克里斯说的是真的,他没有背叛我。
只是没想到的是,第二天那两只宠物都死了。
後来我根本没办法把所有黏在上面的皮肉都刮下来,只好让它们烂在那里,所以那箱子变得臭死了(虽然本来就有很浓的屎尿味),不过也因此成为更好的惩罚道具。
「但我觉得有个地方很奇怪,就是方向盘上没有采到任何指纹,完全被擦去了。这就引
等我告诉他们,铁箱里的东西就是他们的晚餐时,他们吐得更厉害。
「警长,又有谁失踪了吗?」我推开前门,不耐烦地问,没有装模作样的兴致。
警长打量着我,慢条斯理的用他那卷舌的德州口音说:「事实上的确是的,孩子,我是来向你打听一个人。」
「谁?」我催促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