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由他打破沉默问我:「最近还好吧!」虽然有了上次的经验告诉我,
不能在冲动的”冲他”,但我还是忍不住的问说:「你为什麽不让我去二级厂?」,
『你会修车吗?』,「我可以学啊!你知不知道这样我随时会有黑掉的危险!」,
『当初问你要不要接业参,你说不要,问你要不要接装备,你也不要,你什麽都不要,我就不信你会要去二级厂!』
听的出他已经略带脾气的回我,但我就是有一股无名火,依然故我的”冲他”:
「之前是你问我的,现在是阿仁班长问我,你又怎麽知道我在想什麽?」,
『所以你的意思就是宁可去每天弄黑弄脏,也不愿意帮我做事就对了!』,
虽然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真的只是不想得罪人,可是被他这麽一问,我沉默了,
『你如果真的那麽想去二级厂,那你就去吧。』他淡淡的说,淡到有种绝望的感觉,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我不想被阿仁班长误会!」,
『误会什麽你说啊!反正我就是不让你去二级厂!』说完就重重的摔了纱门出去,
留我一个人继续在连长室擦玻璃。
(八)
上个礼拜六过後,连长和我又像上次一样,彼此之间只剩冷漠,
但每天繁复的专业和体能训练,让我根本没时间想那麽多。
转眼间,过年的时候到了,那年除夕来的很早,刚好就是我的生日,
由於我选择第二梯也就是初二那天开始放,所以今年的生日和年夜饭,
注定要在军中度过了。除夕那天,连上有一半的人放假去了,
所以留营的人在这段时间内都要多站几班哨,连长下令,新兵刚到部队,
为了怕他们感到寂寞,所以全部都要去围炉,这个意思就是说,
吃饭的哨一定都要我们站了。值星官陈排为了除夕那天的哨伤透脑筋,
尤其18到20的哨找不到人站,老的坚持要吃饭,菜的又不能站,
所以就只剩我这种青黄不接的要接这种苦差事,陈排满腹委屈的跑来找我,
问我愿不愿意帮忙,看他平常对我还不赖,还跟我保证,一直到初15我都不会有夜哨要站,所以我也很爽快的就答应他,这表示今年我不但吃不到年夜饭,
23岁的生日还要一个人在哨所里渡过。
(九)
通常站哨的时候你会干什麽?对我而言,就是我胡思乱想的时候,有时候想以前念书的事,有时候想未来的事,但大部分的时间还是发呆比较多。在带哨士官阿明班长的带领下,
18时我准时出现在东哨所,阿明班长拍拍我的肩说:「有你的牺牲奉献,大家才能团圆。」
,『我就不是连上的人就对了啦,好像只有你们能团圆我就不能团圆!』,
「这小子会反击喔!被谁调教的啊你!我们要去围炉了你慢慢站,不要哭喔!」
下部队半年了,我也比较愿意放开心胸跟大家相处,尤其是阿明班长,我们两个有共同的背景,又有相同的兴趣,所以渐渐的越走越近。虽然是自己自愿站这种”团圆哨”的,
但心中还是忍不住要”谯”几句,突然看到有个黑影渐渐走向哨所,
「新年快乐!」那个熟悉的”邪邪”的笑容,又出现在我面前,其实我知道自己很贱,
很喜欢得理不饶人,所以虽然今天他又笑笑的在我面前,
我还是忍不住想起那天对我摔门的他,『新年快乐』我依然面无表情客套的回他,
突然他从外套中拿出一个银色吊牌的钥匙圈对我说:「生日快乐!」,
我很意外他怎麽会知道我的生日,因为百年难得一见的生日+除夕+当兵,
这衰事我一直觉得没有公诸世人的必要,所以完全没有人知道我在今天生日,
『你怎麽知道今天我生日?』我狐疑的问他,「你以为我连长干假的喔!」,
说了声谢谢我接下了钥匙圈,但我始终不知道要说什麽,两个人又静默了一会,
连长笑笑的问我:「还在为二级厂的事不高兴喔?」,老实说阿仁班长已经不介意了,
其他二级厂的人也一如往常的和我称兄道弟,所以我也差不多忘了这回事,
只是刚刚提过我就是贱了点,所以我故意不说话,「今天是除夕,可不可以不要这样!」
,其实我能感觉到,这已经是一个连长最低头的表示了,
所以我终於开了口说:『没有,我没事!』,「既然没事就笑一个吧,你笑起来比较可爱,尤其是你那张毕业照!」,『你怎麽会看到我的毕业照?』,「不然你以为我连长干假的喔!」,我笑了,这是我第一次面对他的时候,最诚心的笑容。
那天,我们聊了将近一个小时,聊我当兵前的工作,聊我退伍的计划,
但大部分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