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传令兵急匆匆的冲进来,大声道:“禀众位大人,有人闯营,同时啸虎大营全员出动,人都向我城南大营来了!”
众将领内心一抖,先前升腾而起的怒气在这个消息面前轰然消散,他们是很想将啸虎的人杀之而後快,但是等听到对方全员出动的消息後,他们不得不悲哀的承认自己怂了。
说话表决心永远不花钱,所以才会有患难见真情这种名言。
明杰扫视一众面色惨白的将领,想着白日里还一个个嚣张的誓与啸虎不死不休,现在呢?
想到这,他无法抑制的在心中冷笑,烨貊与殇阳在九曲江边对峙上百年,此前殇阳从未出兵渡江,烨貊就自认为骑兵天下最强,所以殇阳人不敢。
可明杰很清楚,事实是殇阳人不屑,对於殇阳来说,烨貊土地荒芜人烟稀少,派兵攻占实为劳民伤财,而烨貊从未南下,表面上说殇阳多山骑兵没有优势,说白了就是不敢。
自卑而懦弱,永远欺软怕硬,这就是烨貊的人,而自己就是他们中的一员,明杰第一次对自己是烨貊人感到悲哀。
正想着,外面的喧哗声突然大了起来,人奔跑的声音,马儿的蹄声,进而有人高声乱嚎:狼来了。
帐中众人一惊,彼此相视,都没有说话,直到那喧哗声渐渐小了下去,然後门帘被人拉开,乔天脚步极快的走了进来。
他的身後跟着乔翼乔壮壮等人,透过门帘往外望去,入眼所见却是黑黝黝的凶兽,外围是一群慌张失色的骠骑军。
座狼军行军的时候没有声音,洛城残余的骠骑军前脚回营,他们後脚就跟着闯进来,以雷霆之势一路杀到众将领议事之处,直接将这里包围,让骠骑军不敢妄动。
乔天走的很快,也不去看别的将领,他走到明杰面前,居高临下看着那个年轻人,道:“明成武之孙明杰,肆意妄为,身无官职却干涉军中之事,把人拿下。”
“你们干什麽?!”
“我看谁敢!”
“狗蛮子你们找死!”
那群将领立刻炸了锅,抽刀骂人,乔翼嗤笑一声,拍了拍手,几只魁梧的座狼立刻钻了进来,大部分将领立刻噤声,但也有人没有被座狼唬住。
就见一个满脸凶煞之气的光头将领怒吼道:“我还就不信了你们这群蛮子敢在我们的地盘上撒野!”
说着拔刀冲向乔天,乔天头不偏,身子微侧,躲过那人一刀劈砍,侧身横踢,将那人直接踹向门口,然後冲乔翼指了指光头。
乔翼吹了声口哨,几只座狼凶狠的扑向那人,当着所有将领的面,亮出闪耀着寒芒的獠牙,强健的颌骨并拢,在那人的胸腹上咬了下去。
那人一时未死,被座狼撕咬,厉声惨呼,片刻後才没了气息,而座狼没有停止,尖牙咬下,血肉横飞,腹中血肠甩了一地,残忍无比。
众人不是没见过死人,但是看着一个活生生的人被几只座狼啃咬而死,那开膛破肚的惨状着实令他们面色惨白,什麽血性疯狂都通通吓回肚子里去了。
乔天没有去看那活人惨死的景象,只是盯着明杰,在他面前放下一个东西。
明杰低头看去,认出那是一粒象棋子,棋上为将,将字殷红触目。
乔天淡淡一笑,凑到他耳边,轻声道:“将军。”
先有洛城骑军被屠,後有座狼军直捣骠骑军议事大帐,虎贲军折家军在外团团包围,今日骠骑军可谓颜面无存,窝囊到了极点,同时也真正见识到了一直默默住在城北那群蛮子的恐怖。
而最令众将领无法忍受的是,座狼军的人就那样堂而皇之的将明杰绑了带走。
当时在场将领足有二十几人,无人出面阻拦,明杰看在眼中一言不发,而乔天好似故意般在出帐之前,凑到他的耳边,轻声道:“这就是你的好同胞。”
座狼军到的极快,走的也极快,其他几营的骑兵还在因为虎贲军的到来而慌张,座狼军已经带着人冲出城南大营。
明杰被人带走,乔天则叫众人回营歇息,剩余善後的事情都交给乔彤处理,他自己则回到府邸。
卧房门口,赤绝安静的坐在地上,旁边的男人已经侧着头沉沉睡去,自城中屠杀结束,乔天就让申屠殇先回来歇息,而他还是固执的坐在门口等候乔天的归来。
因为朵儿的药,申屠殇极易犯困,一睡就叫不醒,乔天轻轻的架起他,将他扶上床,赤绝悄悄的跟着进屋,奈何躯体太过庞大,走了一半卡在门中死活进不去,生气的哼哼两声缩回去,然後撞开窗户跳了进来。
乔天无声笑着,挨着申屠殇躺下,赤绝趴在床边,打了个哈欠。
有这只凶兽在旁边,累了一天的乔天摸着它毛茸茸的尖耳朵,怀中是那个热烘烘的帅小夥,一切疲倦不快都烟消云散,他在申屠殇额头上重重一吻,然後安心的睡去。
第二天乔天先醒过来,看申屠殇睡得正香就没叫他,先去院中晨练片刻,然後去药房端来药。
进了门,床上的男人还是没有醒,那双浓眉淡淡的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