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过,说不出的难过。
只是抚摸着青年背部那些伤疤,密密麻麻的、细长而丑陋的伤疤,心尖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用力刺了一下。
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可当这个自称是他师兄的青年将他抱在怀里时,叶敬酒只是轻轻挣扎了一下,便再无顾忌地抓紧青年胸前的衣衫,埋了进去。
眼泪渐渐濡shi衣衫,汹涌的情绪随着时间缓和下来,他却在这温暖的怀抱里始终不肯离开。
燕淩卿真的是他的大师兄吗?
为了能让他死而复生,这个所谓的大师兄竟在这十年间不断奔波于秘境,寻求起死回生之秘籍。
……值得吗?
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话,仅仅为了复活他,而做到这种地步……
这一切都值得吗?
他们真的是、简单的、师兄弟之间的关系吗?
“敬酒……”
青年温润的嗓音尚且透露着一丝虚弱,却仍不失耐心。他轻柔安抚着少年,手法极尽克制,生怕惊扰了少年。
“别怕,师兄在。”他低声道。
燕淩卿垂眸,怀中的少年蓦地抬眼,怔怔同他对视。
是敬酒。
的的确确是他的敬酒。
不再是一闪而过的幻觉,不再是耳边骤然响起的幻听,更不再是当初胸口被洞穿、被死气遮掩的少年——
他骤然拢紧手指,大掌用力掐住少年的腰。
仿佛是受到某种召唤一样,他俯下身,慢慢向少年靠近。
视线中的少年睁大眼睛,却毫无抵抗的动作,只呆坐在原地看着他越靠越近。
温热的呼吸声拍打在少年的脸颊上,他们之间近在咫尺,只需轻轻侧过脸——
“——别!”
少年抵住他的胸膛,猛地将他推开,如同惊弓之鸟般从他的怀抱里挣脱,眨眼间躲到了离他最远的船角。
……果然还是需要慢慢来吗?
燕淩卿扯开唇角,歉意道,“抱歉,是我逾矩了。”
他的话却并未令少年冷静下来,一时间少年仍有些惊慌失措,只一个劲磕磕巴巴、语无lun次解释道:“我、我可是有道侣的!有的!因为有,所、所以不能那样、那样子……”
“嗯……哪样子?”
“就、就是说!”
少年狠下心,盯着青年面红耳赤大声开口道,“你刚刚是想、想、想亲我对吧?!”
停下来啊!
停下来住嘴啊!
叶敬酒你只需要冷着脸不说话就好,别再一副磕磕巴巴没出息的丢人样了啊?!
……到底他为什么要说出这种话啊?
这家伙比他好看这么多,他说出这种话是不是在自取其辱啊?
可是刚刚,那家伙一副深情的要吻上来的模样,还有越靠越近,呼吸也直接打在他脸上了——
他应该……没理解错、吧?
#关于因为疑似性sao扰的对象长得太好看而怀疑到底是不是自己理解错了的这件事。
“总之……”
叶敬酒渐渐减弱声音,他清了清嗓子,挺胸抬头道:“总之正常的师兄弟才不会像你那样待我!依我看,你先前的那番言论分明是在撒谎!”
因着受伤摘下发冠,长发散落的美人于烛火下静静望着他,良久,冲他轻轻笑了笑。
船外暴雨喧嚣,船内青年的嗓音很轻,却又如此清晰传到叶敬酒耳边。
他问叶敬酒:
“那依敬酒所看,我与敬酒之间,应当是什么关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