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算了。
“想我了?”
韩临笑着,竟然没否认。
不免吃惊的瞠目,挽明月与韩临对着眼,没言语的看了片刻。
是反过来逗弄他?还是太久没见随他闹?或是别的?
被这攻势搞得头晕,乘胜追击恐怕吓着他。最终,挽明月往船舱看了眼,笑说两个这么高的男人,估计挤不下。
连思考都没有,韩临:“能睡得下。”
挽明月给他今日别样的主动吓了一跳。
兴许到这种境地的时候都是这样,尽管了解够深,只差几步,却总是被只言片语鼓动。
船有点晃,挽明月任他在肩头靠了半天,等他酒劲与情绪缓过来,才笑说:“不回去他们要担心。”
“也是。”韩临伸出手:“拉着我,别掉水里了。”
挽明月牵上去,下了船,牵了一路,到拴马的白桦树下也没松。
韩临只在下船后侧头看了他一眼,笑了笑,没发出异议。
……
说起邵竹轩在暗雨楼这几日,他只在前两天舒坦,剩下时间简直是度日如年。
第一天在盼着见上官阙,结果人家没空。第二日中午终于有幸见着一面,但上官阙人忙,那一面也只是匆匆的,便只是那匆匆一面,邵竹轩心里也美了整整一天。
后来报应就来了。
邵竹轩这人闲不住,到了什么地方,最爱拉人聊天,打听事,美其名曰给话本攒素材,其实就是八卦。最先聊的,自然是位置又高,男帅女美的角色。暗雨楼的人也对本楼的事最门清,便从暗雨楼说起。
只是上官楼主洁身自好,半点信儿都听不到,便落到副楼主这边,论副楼主的八卦,当然得是易梧桐的那点事,但碍于邵竹轩这身份在这儿。跟他聊天的人也有眼色,不至于什么都往外捅,又见邵竹轩不待见他们韩副楼主,便集中聊韩临的闲话,所幸他的破事也不少,几人聊得志得意满嬉嬉笑笑。
直到这日下午八卦的人说了一句,韩临为了躲风声,都到京郊湖边住着。
邵竹轩脑子里的那根弦顿时断了,人吓得惊了神,之后的其他话再也没听进去,失魂落魄的吃了饭,晚上躺在床上,合了眼,还在不停的暗示自己:兴许在别的湖上呢兴许在别的湖上呢。
如此煎熬了七八日,生怕在暗雨楼里哪天不妨就撞见了韩临。
后来上官阙终于得空,与他说他哥跟他嫂子的事。二人这方面达成的很快,便是他哥跟他嫂子和离,易梧桐将长安的宅子、全部金银全留给他哥,他哥不要再纠缠,如此一拍两散。
这事吧,本是他哥占理,无论道德上,还是律法上。但这世上没有办法去留住一个心不在你身上的人,尽管你如何在理,尽管道德上律法上你都是受害那方。
邵家满家的状师,能把死人说活活人说死,却也不能靠打官司,赢回来不再停在你身上的心。
状师也最明白,道德和律法,真到了要紧关头,一样都不作数。
如此久久牵而不断,也不好再有下一春,邵家这才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先替长子了解了这一场孽缘。
之后邵竹轩提出多留几日:“我想同上官楼主聊聊往事。我新近谋划着写一个话本,为您正名。”
上官阙撑手在桌前签那份二人商定的契书,闻声,似笑非笑的抬起眼望过来:“不必。其中艰难,不信的人,怎么讲都不会信的。功过留给后人说罢。”
一式三份,签完契书,紧接着,上官阙就给人判了死刑——
“韩副楼主说,你前几日迷路到他那里,他同你吃了顿饭,你落了这两锭银两在他船上。”
上官阙从抽屉里拿出两锭雪花纹银,放到桌上,同他讲:“他没空过来,托我还给邵二公子。”
邵竹轩脸都绿了,腿一步也迈不动,一双眼盯着那白银,心想一头撞死算了。脑中飞速闪过前些时日自己的言语行径,冷汗狂掉,抖抖索索的,不禁心算韩临来向自己寻仇的几率。
上官阙歪头看着邵竹轩,又问:“都聊了些什么?”
邵竹轩紧闭着嘴,他总不能说他非礼了自己一直讨厌的人,他现在也不想着再多瞧上官阙了,只想赶紧离开这丢人的地方,离得远远的。
好在这时来了救星,门给敲了两下,外头是佟铃铃。她这段日子也从洛阳过来,给上官阙打下手,替易梧桐聊和离这事。
天呐,救星是破坏他哥婚姻的小三,邵竹轩此时也没什么顾忌的了,说一句那就先告辞了,上官楼主先忙,转身就要走。
在门口与佟铃铃撞上对面的时候,身后又传来上官阙的声音:“你忘了拿银两。”
佟铃铃目送邵竹轩抓着两锭银两,头也不回地跑了,等门关了,笑着道:“呦,今儿个倒是没一步三回头偷摸着瞧你啊。”
上官阙抿了口茶,让她讲正事。
佟铃铃说自己的宋奶奶家出了事,前两个月,一个白头发的少年穿了一身红衣到了锦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