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时候韩临只觉得他身上凉,人又有些假,不够真诚。长得大了,反倒觉得这假装出的火焰,总归也是火焰,有些温度。他现在凉透了,渴望这点不会叫风吹熄的温火。
挽明月紧跟着笑问:“那就好意思留在我这里了?”
韩临突然沉下语气,后槽牙咯咯响:“有时候我真是恨不得划烂他那张脸,省得他去妖言惑众。”
挽明月又玩味地问:“今天分手前又做了一场吗?”
韩临停顿了片稍:“姜舒我不会再找了,但还得托你照应,万一上官阙……”
“那条都湿了,我用这条干的再给你擦一遍吧。”
“我可不是个圣人。”
挽明月话音刚落,便听韩临生怕他要后悔似的一声:“谢谢。”
韩临说:“你不一样。”
拾枚李子,挽明月站到门口去,咬了一口,眉头一皱,抛手丢到院里去,“酸死了。”又问:“分了啊。”
说完,挽明月双臂绕抱着他的肩,用拥抱的姿势为他擦干头发,散发着干燥的温暖。
韩临没说话。
挽明月能察觉出自己怀中的躯体闻声僵了半天。
“哪里不一样?”许久听不到回应,挽明月用调笑的语气为自己解答:“不容易被你师兄弄死那方面的不一样?”
挽明月的动作停了,发梢的雨滴冰凉地落到手背上,与颈边灼热的呼吸迥异,好像不属于同一个人。
“那你去杀了你师兄,不就好了。”挽明月干脆的出主意,又冷嘲热讽:“你不愿意去动你师兄,不就是说这女人连你师兄都比不上?要是你对她投入的感情还及不上你师兄,衡量一下,你不如就从了你师兄算了。免得扯些无关人士下水。”
挽明月从后头揽上他的腰,笑着哄道:“欢迎的。”
保持着这种僵,韩临低下脸回答说:“我本来就是这样的。”
挽明月正懊悔着,转过身想瞧瞧韩临的神色,便见韩临默默脱起衣裳。
很长的一声叹息,“你说说你,把无关的人都搅进来了。”挽明月搓揉着他的头发,突然提起:“刚才媚好说的话你也都听到了吧。”
“这几年他把你管成这样,也没见你少睡女人。”挽明月摸着韩临湿成一绺一绺的头发,“可哪次不是他一勾勾手,你自己就回他身边了。”
挽明月骂说:“你要是再敢拿你身体跟我换东西,现在就拿着衣裳
韩临没有理他这个玩笑,只说:“我不好意思在她那里留了。”
韩临大声:“你少撺掇暗雨楼内乱!”
挽明月响亮地亲了一下韩临的侧脸,哈哈大笑起来。
所以不怪人都想道貌岸然,无耻的真面目一旦露了冰山一角,便要给人以最坏的一面揣测。
“你是不是有病!”
“自己女人的安全要全仰仗别人,自己得反省吧。你要真肯跟她过一辈子,现在就能带着她跑,在上官阙追上你们之前,也有几个月的好光景能过活。”
韩临回过脸不可思议的看着笑得停不住的挽明月。
好不容易把人留住,挽明月一低眼,便见他脖上耳上的痕迹,手指按住颈上的某片青紫,略惊:“你今天就是这副样子去见姜舒的?”
挽明月冷静地推开他,踱到窗前整整衣裳,望着窗外被雨打落的花,问:“说吧,这次你又有什么事要求我。”
“别呀。”挽明月快步走过去,抓住他的手腕说:“才说了几句呀。这就生气啦?”
紧接着挽明月又问:“你师兄让你分的?”
挽明月转回过身看过去,笑出声来:“这么乖啊。”
韩临从挽明月手里拽过毛巾,走到一旁,自己去擦头发:“我想也是。”
触手处都是湿的,挽明月含笑到别处拽下来一条干燥的毛巾,靠到韩临身边,给他擦头发:“有伞怎么还淋成这样?”
却只见听见他这话的韩临脸色陡地转黑,转头就去推窗,是要走的意思。
板的笃笃声。
“我有那么坏嘛!天地良心!”挽明月说着说着,忍不下去,反倒笑了起来:“他死了,还有易梧桐呢,怕什么。”
韩临的脸埋在头发里:“她年纪还小,一辈子不该停在这里。”
韩临外衣都脱了,正解着里衣的衣带,抬眼困惑的看过来,好像一只不确定主人命令的小狗。
“这你放心。”
“雨突然下起来的,她是后来追上我送的伞。”
韩临索性不理他了,挽明月见他这样,又拿了条干燥的毛巾过去。
韩临甩开他的圈锢:“你不欢迎,我走就是。”
韩临没抵挡住,脸埋到他颈边,双手搂抱住他。
脑门上的血管砰砰跳得要爆了:“你给我穿上!”
身后嗯了一声。
韩临意识到这是摸狗的手法,打开他的手:“不然呢,上官阙管你要人的时候你会保姜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