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九只觉脑海中“嗡”的一声,隔了半晌才真正明白何生的意思,顿时又惊又喜,心砰砰直跳,恨不得跳出来一般。
“喜欢...喜欢是指--”
“想跟你做爱那种喜欢。”何生依然觑着他,脸不红心不跳,面色如常地回答着。
这话一说,对穆九来说无疑是个重磅炸弹,完完全全炸毁了他对“挚友”的最后一层念想。
穆九心中乱成一团,一会儿又喜悦于何生的喜欢,一会儿又不知该作何反应,毕竟他是第一次被男人如此直白的告白。
“那我们现在是--”
他斟酌良久的话还没说完,便被几声咳嗽打断。
穆九心下一惊,赶忙上前搀扶,待他的双手触及在何生双肩,才忽然发觉他的身体竟如此单薄,似是一碰,便会立即散架一般。
他瞧了瞧何生的面色。
方才隔得远,到真正凑近看,才看清何生面色灰白,原本鲜红似血的唇瓣也泛着苍白,看上去病恹恹的,只一双眼有些生气。
许是察觉了穆九探寻的目光,他摆了摆手,扯了扯嘴角低声道:“没什么大事,不用担心。”
只是他的声音有气无力,叫穆九怎么不担心。
“你先躺着,我去给你煮药。”说罢,穆九准备起身离开。何生却突然倚过来,靠在他的肩上。
“别离开我。”
轻飘飘的一句话,却似蕴着无限厚重的情意,悠悠远远的,又像是说了无数遍的乞求,带些无助的凄凉。
穆九怎么也不敢动了,只说:“你还在生病。”
靠在他肩上的重量,很轻。轻得他几乎察觉不到那人的身体抖了抖,尔后用带些笑意的腔调,道:“你也会担心我了啊。”
顿了顿,他睨一眼面色微变的穆九,续道:“我这病,不是药就能治好的。况且,这药苦得很,我实在不想喝了。你要真是担心我,不如亲亲我,说不定我就不难受了。”
他的话明里暗里都是戏弄之意,又偏偏睁着一双黑眸,直盯着穆九,摆明了要看他的窘态。
穆九面上一热,心下明了何生的作弄,但又隐隐生出几分莫名的期待。他稍稍转过身体,嘴唇碰了碰何生的鬓边,立即又转回身。
他面上佯装镇定,做出什么也没发生的模样,除了他几近快跳出身体的心脏。
而被他亲吻的人似是没料到他真的会亲吻自己,呆呆怔了片刻,才后知后觉地露出个笑容,灿若桃花。
“再亲一下。”
何生贴近他的耳边,撒娇地央求着。
穆九心里又是一跳,瞬时又软了下来,摊成柔软的一片。
或许是被那温言软语蛊惑了,他再次转过头,微微颔首,凑近何生的脸颊。
却不想那人也突然转过头面朝他,仰头贴上他的嘴唇。唇瓣相触,短短一瞬,就退开了。
穆九心口一阵火热,唇边还留有些温热,带着山楂的酸甜味,他凝眸看去,情难自禁。
何生也静静笑睇他。
穆九再也忍不住,倾身再次吻上何生,只是这次略有不同。他主动探出舌尖,舔舐着对方的唇瓣,又溜进一片方泽之中嬉戏。舌尖扫过齿列,温柔缱绻地汲取着唾ye,唇齿缠绵。
与梦中的吻同样,何生炙热又热烈地回应着他。
吻毕,何生舔了舔嘴角的银丝,眸中带着狡黠与些许骄傲,笑道:“现在我相信你是真的喜欢我了。”
穆九“嗯”了一声,缓缓起身,替何生掖了掖被角,说:“我先回去了,你好好休息,明天我再来看你。”
何生既不答应,也不反驳,瞧着面红耳赤的人,并未戳穿他的窘态,轻轻点头,便目送他离去。
直至穆九离开许久,他才恋恋不舍收回目光,抬了抬缠着满是绷带的手,不甚在意地拭去嘴角涌出的鲜血,以一种近乎窃喜的口吻,呢喃:“抓到你了。”
他抬了抬手,低眸凝视指尖上鲜红的血ye,“还差最后一点。”
穆九直到回到书斋的别院中,才真正的放松下来。身体上的燥热难退,当时如若再待在何生的身边,只怕他会兽性大发,所以才赶忙离开。
暗骂自己荒唐,居然对一个还在生病的人生出yIn念。
又遽然忆起何生说的话。
我这病,药是治不好的。
他心下奇怪,为什么会治不好?
如果是感冒一样的病,吃几幅药就能痊愈。
如果是心病...现在也该治好了。
穆九心中隐隐不安,但又不敢深想,辗转反侧,到了后半夜才堪堪入睡。
翌日一早,他便起身去何生房里。
他走得极快,不过片刻便看见了何生院里的梅树,在春意芳菲的融光里,梅花开得娇妍,更有一枝旁逸斜出,恰如出墙红杏。
只是树下行人匆匆,不做片刻停留,急如星火。
穆九心下疑惑,何生的院里向来清净,今天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