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里,和其他人是不同的对吗?就算以后哥哥有其他的弟弟,我也会是哥哥心里最特殊的那个弟弟,对吗?”
说这番话的时候,叶迟昕的眼一眨也不眨的凝视着白卿云,叶迟昕的眼是纯粹的黑色,像墨一般,此时那漆黑的瞳孔却漾着一点点青色的波纹,犹如崖边下清冷幽深的寒潭。白卿云望进了那眼,愣了一下,随后就像是被蛊惑一般,道:“对,小迟是不同的,是我唯一的弟弟。”
听了这话,叶迟昕弯眼笑了,虽然他阴险的用了一个诱惑的小法术,不过这个法术只会诱导人说出内心的真实想法而已,在知道自己在白卿云心中果然是最特殊的那一个后,叶迟昕颇为开心,他看着白卿云,低声道:“哥哥在我心里也与其他人不同。”
叶迟昕的语气有一些异样,可细细听来又仿佛是错觉。今天早上的事犹如一颗石子落入湖中,溅起一丝波澜,很快地又被梧桐公馆暗处的阴影吞噬。
叶迟昕被伍玲肚里的胎儿吸引了注意力,可他又不想离开白卿云,便用了一个障眼法,假装自己是在认真看书,实际上翻阅的全是记载各种邪法巫术的古籍。这障眼法对于白卿云的阴阳眼来说非常拙劣,白卿云第一次抬眼看见叶迟昕手中翻看的《云南巫蛊》封面四个大字的时候沉默了一瞬,随后体贴的移开了眼,假装没有发现叶迟昕的小动作。
叶迟昕试了一次后,见白卿云没有发现,胆子便越来越大。白卿云虽然让叶迟昕待在自己的身边,可也没有辞退新来的佣人。叶迟昕颇为不满,觉得白卿云是不信任自己,被白卿云哄了两句便也消了气,只是每次小秧出现的时候,叶迟昕总是若有若无的用眼神刮她一眼,让小秧分外紧张。
十六岁,正是寻常人家女儿活泼好动的年纪,小秧非常喜欢大少爷,因为大少爷脾气好,待下人体贴,这么长时间里,小秧就没见大少爷生过气。虽然所有佣人都在夸二少爷大方有礼貌,可不知为何,小秧每次见了二少爷都有些害怕,特别是当大少爷与她多说了几句话时,二少爷的眼睛冷得让她有些腿软。
可当小秧每次偷偷看过去时,只见叶迟昕在白卿云面前乖顺的模样,又疑心是自己的错觉,她便努力的忘记那种冷飕飕的感觉。小秧发现大少爷近来很喜欢听她说话,也许是因为太寂寞太孤独了吧?小秧心想,她直到大少爷身体不好腿脚又不便,终日待在楼上,难免会寂寞。想着想着,小秧的心里对白卿云生出了一点怜悯,便把自己这段时日从其他佣人口中听到的趣事儿全部讲给了白卿云听。
白卿云没有辞退小秧,便是发现这个女孩儿话有些多,他便索性利用这个姑娘好动八卦的天性去打听所有梧桐公馆里发生的事。白卿云察觉到了叶迟昕的眼神,可假装没发现。而叶迟昕却越来越憋闷,他看着白卿云和那小姑娘谈笑风生的模样,虽然白卿云大多数时候只是在听,偶尔才会开口说一两句,可叶迟昕依旧觉得不爽,他莫名的觉得自己像是被排挤了,心里有些委屈,而看着白卿云对那佣人笑,他又觉得吃味。
‘什么啊,明明我才是哥哥的弟弟,哥哥怎么可以对着其他人笑?’叶迟昕看着那佣人端着果盘进来后,就如往常一样坐在白卿云对面,开始讲她今日听来的八卦,而白卿云认真倾听的模样,心里就难受得不得了。
‘明明,哥哥的眼神应该一直看着我,应该只属于我的.......’叶迟昕眉目间闪过一丝阴沉之色,他丝毫没有意识到这样的想法是不是有什么不对。他看着那两人,这明显的阴冷似乎被白卿云察觉到了,白卿云朝他看了一眼,叶迟昕又立刻恢复成了那副单纯认真的模样,甚至还疑惑地望了回去。
见无异状,白卿云又收回了眼神,叶迟昕又有些郁卒了。他冷冷的看着那姑娘叽里呱啦的说着二嫂今天摔了腿,管事又跟哪个女佣人好上了这种事,而白卿云竟然还听得很认真。叶迟昕当然不会觉得白卿云会对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感兴趣,他一厢情愿的认为白卿云是心地太过善良,不忍打搅了这小女孩讲话的乐趣。
若是白卿云知道了自己这段时间的演戏竟然在叶迟昕心里塑造了这样一个形象,使叶迟昕不论白卿云做什么都把白卿云往善良心软上想,又不知该作何感想。
可惜白卿云之所以这么耐心的听着小秧说话,就是为了打探情报。这还真让白卿云从一堆家长里短提取到了一些有用的信息。
伍玲自从宣布自己怀孕了,在叶弘心里就是个宝,早就把自己不听话的大儿子,扶不起来的二儿子抛在脑后,将所有心神全部放在了伍玲腹中的这个。伍玲的地位高了起来,自然,跟在她身边的佣人六姑的地位也高了起来。所有的佣人都去捧着六姑,希望能够得到六姑看好,以后多多帮衬。
那六姑也是一个爱吹捧虚荣的性子,被捧起来后就什么话都乱说,什么她的夫人为了叶老爷煞费苦心,吃斋念佛,又去寺庙里拜了菩萨求子,梦中梦见菩萨显灵,她一夜之间就怀了孕。
这话听着,约莫也和那些话本里的神话故事差不多,都是莫须有杜撰出来的,可听在白卿云耳中,却又叫白卿云上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