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庭希这里说的喜欢,可不是表白,而更像是一种安抚性台词,就像男人在床上说我爱你一样,不能说是假,但也不是剖心话。
哦,苏庭希心道原来如此。虽然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契机欠下这笔钱的,但这就能理解江
苏庭希一愣。
“苏庭希!”
江欲行真要走了?
江欲行没跟他就此掰扯,只摇摇头,然后说起另个话:“至于,你既然受不了我做这个工作,那我们就分了吧。”
他还在维持他的冷静和矜傲,谈判似的跟江欲行讲:“也不用闹到这一步,这份工你不干了不行吗,这样我们还跟以前一样。我说真的,我是真的挺喜欢你。”
苏庭希是有点厌女的那种gay,所以说起女人来是挺嘴贱的,但他就算对这个行业戴了一点有色眼镜,也不至于这么疾言厉色大惊小怪,毕竟他自己做的腌臜事就不少,见过的更多。
他为什么说的那么难听,真当他是道德红卫兵吗?
江欲行很久没连姓带职业地称呼他了,这时候这么叫,摆明了是故意的,表达冷怒。
他也知道江欲行是怎样的人。但今天江欲行原来在做牛郎这件事,就够打破他对江欲行的认知了!
还有些惶惶。
苏庭希眉心一跳,“欠了谁的?欠了多少?”
他没想过会变成这样,他也不想这样!江欲行怎么能!怎么能这么轻描淡写张口说出分手的话!
他想,江欲行是不是一点都不在乎?
“我不留口德?你不来卖我会说吗!”
苏庭希当真是委屈又愤怒。
啊是啊,他本来就是直男的,一个正常而平常地活着,跟女人结婚生子的老实男人,不是自己拉着他到这边来,可能一辈子都不会跟男人搞一块儿去。男人是管不住下半身的,但不代表脑子就能跟着屌一起喜欢上这种事……可能,江欲行从来就没喜欢过这段关系。
“苏律师,你是文化人,有素质,还请你对无辜的人留点口德。”
他想到,江欲行穷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之前也没见自甘堕落到这种地方来工作,想必是又有了新债。如果不是很多,他不介意替江欲行解决了。
然而他却见江欲行摇摇头,“工作我是不可能辞的,我欠了钱。”
江欲行顿了一下。“欠了蓝调老板的。”
这个指控,江欲行无话可说,所以他沉默,受着。
写作“喜欢”,读作“满意”。
苏庭希就看着江欲行,他要从江欲行的脸上看出问题来。但真就是,这张写满了正直的脸只会证明江欲行所言属实。
江欲行皱了皱眉,“你想多了,蓝调是正规的会所,不是鸭店。我是知道有些人私下里会收钱跟客人发生关系,但我只跟人聊过天。”
“没睡过觉还能没下过手?这个人摸摸,那个人亲亲,这就没关系了?你不嫌脏吗江欲行?你不嫌我嫌!我觉得恶心!”
方工作?!江欲行,你真的能耐了,好好的清白工作不做,你图这种卖身钱?!几个钱啊就让你洗干净了躺那儿被那些老女人上下其手,睡了几个了是不是都……”
是不是早就想一刀两断结束这段畸形的关系了?
“不需要。”再说,江欲行能拿出手的东西,有什么是能入他眼的?
如遭雷殛一般,大脑都空白了几秒。
“抱歉,我没想到你这么介意,我以为每次去你那儿都要洗澡消毒,这就够了,你是你,工作是工作。让你觉得恶心了是我不对,你要什么我可以尽量补偿你,赔罪。”
“不行!”苏庭希伸手就要去拉人,但还没碰到江欲行,就想起江欲行刚从牛郎店出来,便收回了手,改为抬起来推了下眼镜。
即便江欲行每次去他那儿都会洗澡,但苏庭希还是觉得脏,脏到了骨子里!来自肉体和精神的双重洁癖,都让他膈应得不行。
“你还瞒着我,四个月!骗我很好玩吗?我待你不薄吧江欲行?”
这自然是给气头上的苏庭希火上浇油了,跟他还嘴呢?还护着那些老女人了是吧?还谴责他嘴巴脏没素质,对,就你善良,你好得很!
本来,这就是直男会有的态度啊……
但在苏庭希看来,这已经算他大发慈悲放低姿态了。
这是真的,苏庭希不是只在逞口舌之快,他有洁癖啊!四个月前就开始了,他光是想到江欲行身上沾了那么多别人的、那些又丑又饥渴的老女人的味道,被别人混着香水、汗液和皮屑的肢体如何抚摸交缠的,然后还来找他做爱,他就恶心得想吐!
见他越说越过分,好脾气“老实人”如江欲行者,都少见的动了气将他喝止。
他说真的呢,就是这会儿江欲行说要跟他离了,他才发现自己比自己想的还要中意江欲行,因为他是这样强烈地感觉到想要留下对方。
苏庭希忽而生出一股莫大的无奈和空虚,觉得自己又可笑又可怜,好不讽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