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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我租住了两年多的出租房一直都很满意,尤其是卫生间,对于一个两室一厅一卫的小户型来说,这是一个相当宽敞的卫生间。淋浴间宽敞,干shi分离到位,浴缸大得夸张,塞下一条成年鱼和一个成年我绰绰有余。
这个事实我和江麟都再清楚不过了。
江麟是一条非常美丽的鱼(作为人的部分外形也十分出色),虽身为广告人,但我没有更加丰富的词汇去形容他了。这之中多少掺杂了我对他这种人鱼形态的深层恐惧的因素,但更主要的还是因为他半人半鱼的形态确实是语言难以描述的佚貌。
我记得一个叔叔,记得他不是因为他本人,而是因为他家客厅里放置着半面墙大的鱼缸,里面养着各种颜色缤纷、形态各异的热带鱼,他算的上是我海洋生物学上的启蒙老师——从启蒙到放弃也就是我从走进他家到走出他家而已。
除此之外,我还有一个定居国外的好朋友,他热衷参观世界各地的水族馆,并且总记得给我寄送特色明信片,得益于他,虽然我讨厌鱼,但我也认识不少鱼——显然不包括美人鱼。
突然想起他们是因为我发觉,所有色彩艳丽可爱的各类热带鱼,所有构造堪称完美的大型海鱼,都比不上江麟万分之一的好看。
“你要看到什么时候?”巨大的鱼尾不耐烦地掀动,带出水花,我从回忆里惊醒,惊慌地去看江麟的脸。
江麟果然是面无表情的样子,这表情见得太多,以至于我上班间隙发个呆都能在纸上用寥寥几笔勾勒出一张神似的脸来。被接水路过的唐糖看到过一次,探着头问我是不是打算去设计组做她的小弟。
开玩笑,我也只会画画江麟而已,我在心里回答她,边用手挡住纸上人鱼潦草的下半身。
我心下仍然十分忐忑,只能靠着这些无关联想平复紧张的情绪,但是效果十分一般。我像是被叫去老师办公室的学生一样,穿着T恤裤衩还有拖鞋,站在浴缸前半米,对自己突然发疯般坚持着要和江麟做爱的事情感到后悔,和无尽的尴尬,或许还掺杂了一点害怕。
江麟竟然真的将自己的人鱼形态毫无保留的展现在我面前了,他的瞳色变得异样发金,当然和他下身幻化为鱼尾的异样比起来,他脸上那点变化这根本算不上什么,充其量只不过是给他原本的美色加了点迷幻成分。
“魏遥。”江麟的不耐烦已经显露出来,眼睛微微眯起,我被他看得一缩。
我咽了咽口水,那张将我按在冰冷chaoshi地面上粗暴Cao干的江麟的脸极其不合时宜地浮现在我的眼前——和梦境里人鱼金色的双瞳截然不同的漆黑瞳色。
“为什么……”我垂下眼帘,背部不知不觉地紧绷了起来,我不去看他,浴室里空旷温暖,温热的水蒸气升腾飘散,只有他微微摆动鱼尾时发出的轻微水声,和我自己剧烈的心跳声,回响在我自己的耳膜上,我不愿提起,但是梦境化为现实的冲击让我有些眩晕,“那些梦,是你做的吗?”
“你很在意吗,但是我也不能确定,”江麟的声音促使我忍不住抬头去寻觅他的眼睛,在我看到他的眼睛之前,我在内心告诉自己,不要相信他,但当我真正捕捉到他眼神的那一刻,我心里的天平却又完全地倾向了相信他的那一边,“是激素吧。”
他简短地总结,目光单纯而直白地落在我脸上。
我开始为自己的多疑感到抱歉,但强烈的直觉又促使我对着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发问:“你……知道我会做那些梦吗?在我告诉你之前。”
“……”如果那不是江麟,脸上的神情应该算得上不好相与,但那是江麟,我仅能从他轻轻掀动的鱼尾看出一些端倪,“你觉得我知道?”
我一时无言,只是迟缓地摇了摇头,在这种情形之下,综合我在知道真相的情况下第一次真正面对变成人鱼的江麟,以及接下来我心知肚明将要发生的情事这两者的因素,我的大脑似乎无法思考,只能呆呆地盯着江麟,他上身赤裸,下身则是那诡异的鱼尾,我所能落眼的仍然只有那张充满蛊惑意味的俊脸。
江麟的脸颊上有一道明显的伤痕,并不严重,但是因为他肤色白皙(变成鱼之后更加苍白了)显得十分明显,并且这道伤痕正好在他的左脸颊上,并不是什么不会被人注意到的位置。
我很快想起那是昨晚我在厨房洗碗的时候,他从后面抱住我的腰脱掉我松垮的裤子,就着安全套那点润滑突然整根顶进来,我惊慌失措回身挣扎不小心挠伤的。
蹬掉拖鞋,顺便脱去了自己的上衣,我有些无奈地朝江麟所在的浴缸挪了两步。扶着浴缸边沿蹲下来,这个角度我能把那道突兀的疤痕看得更加仔细:“可以治愈的吧?我知道你可以,你肩膀到手臂的那道划伤,就是你自己治好的。”我肯定地说。
“嗯,我可以,”我用手指戳了戳他脸上的痕迹,江麟眸色闪烁,目光灼灼,坦然地应了,“但是这个我想留着。”
江麟坐直一些,朝我侧了侧身体露出他的半片背脊,这么近的距离,不用仔细看也能看清他背上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