质。
可以说,菌毯比当今的味道丰富口感多样的食物更有助于雌虫生长出更加坚硬、更加锋利的翼翅和虫爪。
这就触及赫缇的领域了,这位对古生物颇有研究的亚雌教授满脸都写着对这东西的嫌恶,“我从来没有见过实物。一种说法是菌毯类似于真菌,另一种说法是古虫的分泌物,它能吸食周围的一切养分,尤其喜爱晶矿和……新鲜的血肉肢体。”
路泽和丹只觉得肚子里翻江倒海,只有萨塔还站在原地,滑动着屏幕上的数据。他似乎习以为常。
“恤孤院给幼虫吃这些东西,”一种阴暗、荒诞的猜测在脑中萌发,愤怒被压抑在恶心恐惧之下,再联系挤满训练的日程安排,被蒙骗后的愤怒喷薄而出,路泽吼道,“这根本不是恤孤院,是战斗机器孵化池!”
萨塔还是用怜悯而不忍的目光看着这只雄虫。
曾经他憎恨任何集体的游离者,现在这种想法依然残留。当这只雄虫突兀地出现在医学院的雌虫、亚雌之中,经常性地划水失踪就引起了萨塔的厌恶。今天先是路泽带走两只年衰体弱的雌虫,还骗走了他看好的雌虫丹,而后萨塔又联系蝇上将得知路川公爵的雄子正在筹备一个雌虫救助基地,更让萨塔的厌恶达到极点,
一只贵族雄虫,想俯下他高贵娇嫩的身体,给一点零星的好处,让雌虫向他下跪谢恩,以博得美名以及更好地掌握话语权。
这是萨塔的第一想法。
怀着这种想法看戏的贵族不在少数,以至于路泽和杜昆西这么高调地筹款都没有招惹祸端。换个角度看,这不失为掌有军权的世家博取美名招纳优秀军雌的好方法。帝星的贵族乐于放纵这种玩花招的小雄虫,蝇对此也处于观望态度,让萨塔借着这个时机探一探路泽的真实想法。
可看着瘦弱温和的雄虫愤怒得全身颤抖,怒吼都显得生疏“细弱”怕引来监控的模样,萨塔想:他猜错了。
这只小雄虫是真天真、真幼稚、真莽撞……真赤诚,丹萨塔看看丹,还是更满意于他看中的小雌虫情绪更加镇定。
萨塔不忍,在光幕操作了两下,让系统打开这个“孵化池”的全貌。
粼粼的荧光突然在四周的墙壁上晃动,路泽的视线想要捕捉到那点荧光,它却一晃而过,分散成更多的光片。荧光从一个点向四周扩散,不断有新的荧光晃动闪烁,接连成片,直到他们被星星点点的荧光包围,室内的光束打下来,他们才看到墙壁里的空间摆满了虫蛋,荧光正是蛋壳上用于标记的可与系统产生关联的编码。
光幕上的数字跳动了一下,完成最后的计数:4753。
它迅速地转入下一个界面,上面追踪到虫蛋的来源,来源最多的——地下贩卖场。
路泽看着光幕,愣住。
如果这里只是寻常的恤孤院,那么虫蛋来源最多的地方是地下贩卖场不足为奇。
可当一个战斗机器孵化池的虫卵来源是贩卖罪犯军雌的贩卖场,二者联动,一方输入一方产出,以高精神力等级的罪犯军雌与帝星贵族的结合筛选了基因,为虫族产生源源不断的优质工虫。等这批雌虫在战场战败,又能输入地下贩卖场,循环永动、生生不息。
“恤孤院和地下贩卖场是一体的……”丹失神的说,不可置信地看向萨塔。
萨塔沉吟,“不仅仅这样。”
“还有什么?”
“监狱。”路泽转动跟着机器一起钝化的脑子,想到了答案。监狱、贩卖场、恤孤院可以形成一个生产优良雌虫的闭环。
两只成年已久的虫族来说好像不是一个难以接受骇闻,向来喜欢一惊一乍的亚雌院长今天也收敛容色、沉着冷静了,他们已经在这个伟大而卑劣的族群里混迹良久,已经能残酷地面对这些肮脏的阴谋。
无数的被磨的圆滑的旁观者还能把这微不足道的试验夸赞成提升虫族每况愈下的A级雌虫占有率,维持虫族繁盛久昌的壮举。
萨塔以为这只小雄虫要哭了,却听到路泽说:“你有打开系统的权限。”
他简直在指着萨塔的鼻子骂“你也是一丘之貉”,萨塔没有否认,他沉默了一会,“我可以,帝星有数不清的虫都可以。”萨塔只是一只刚刚调到帝星的将官,帝星还有成千上万的青年才俊、功勋显赫的元老,他们统统知道,甚至是默许。
萨塔的虫爪有插入自己肉中的冲动,他无法为自己辩白,他是无数的旁观者之一,于是萨塔只是决绝地说,“边星的状况已经到了不得不这么做的地步。”
他们急需精良的设备,高战斗力的军雌,为了族群的存续不得不突破这条底线。
路泽站了一会,悲痛在敲打他,微小却持续不断的愧疚在鞭挞他。他突然觉得自己非常渺小,到处筹款建设基地好像只是一场滑稽的演出,他在这些老谋深算的政客面前,演了一出多此一举引人发笑的闹剧。
“为什么要告诉我们?”
“上级的命令,我需要测试你们的信度。”
萨塔行了一个军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