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性,哨兵的产道小,想要顺产基本只能打催产针提前生产,足月的话必须要剖。
起初你坚决反对穆卡挨不必要的刀,各种列举顺产不用躺病床很久、剖腹产伤口可能会感染、万一手术中途休克……
可等到他进产房那一天,你脑中又陡生出各种不好的可能性,在VIP病房抓着专属医生激动地叮嘱:“一定要把他平安带出来,孩子可以再生,大人一定要保住……顺产生不出就剖,只要他喊痛就剖,他这个人很能忍痛的,要是喊痛一定是痛到受不了了,如果要剖,麻醉一定要第一时间上,别让他痛很久……”
这一天你已经抓着他叨叨十几回了,专属医生人都快麻了,不厌其烦地回复你一定会尽最大努力。
穆卡不好意思地把你叫过来安抚,“只要一会会儿,进去是一个人,出来你就有两个家人了。”
你紧紧抓着他的手,手心不断出冷汗,一抬头紧紧抱住他,“穆卡……我们不生了好不好?”
他这个要生的没觉得什么,不生的倒是害怕得不得了。穆卡新奇想笑,他都从来没见过你这么六神无主的样子,拍着你的背,有感于你对他的在意与血脉相连的新生命即将降临的暖意,发自内心地微笑道:“我期待今天很久了,今天应该会是我最幸福的一天……”
“呸呸呸!不要乱立flag!”你连忙捂住他的嘴,“这种话是不能说的!今天绝对不是!一百年后才是!”
穆卡笑得紫眸如星星闪亮,亲了亲你的掌心,“好,那就……唔!”
没等他说完,你又死死地捂住了他的嘴,百年之后如何如何这种话也是非常灵验的毒奶!
本来家庭式产房对产妇心理更友好,但穆卡认为你太紧张了,连待产室也不让你进,更斩钉截铁决不愿意在你面前展露生产时狰狞发疯的一面,那太难堪了。
在你坚定表示同甘共苦绝不嫌弃之后,他叹了口气,说如果你敢进来,他就敢把自己一个人锁在里面生,这话把你唬住了。
穆卡被推进VIP产房之后,你整个人脱力地坐倒在墙脚,望着医院白晃晃的墙壁发愣。
你不敢想,如果穆卡有什么事。
你不敢想,自己会是什么样。
在日渐久远的年代,你生于遗弃与交易,长于冷眼与嫌恶。
知晓身世后忽然心生期待,仍还抱存幻想以为自己或许是因为意外与亲人失联的你,几经周折长途跋涉远赴万里只为一个自己出身的真相,满心以为能得到血脉至亲的相认与怀抱。
不料当面迎接的是一个惊愕回避的眼神,再之后只剩不耐烦与白眼,哪怕亲子鉴定材料铁证如山在眼前,依然得到风轻云淡的“搞错了”,私下更被警告“别再来找我们一家”,“你不是有父母吗,他们收了钱,你就得跟着他们,找他们要钱去”。
那个年代,未成年少女打胎和不孕不育夫妻低价收买婴孩的事情很常见,只在他们那一城,一年就有数千例,而你只是其中一个,而后来这种情形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严打之后虽有减少仍未禁绝,只不过不敢用钱买,改用礼品营养品抱养婴孩。
那一天于你是晴天霹雳,人生断崖,你无力也无心与排斥你的亲生父母解释被放养的过去,也找不到自己存在的意义。
失神落魄回校后,私事早已人尽皆知,无数认识不认识的人都用嘲弄或同情的眼神看你,对你的资料挖掘与评论成了流量密码,媒体一窝蜂涌过来采访你。
长枪短炮各种镜头话筒挤在你面前,好像你是什么极受欢迎的明星,可问出来的话却令人觉得荒唐可笑。
他们问你,“知道亲生父母不认你后感觉怎么样”,“有什么话要对亲生父母说”,“以后有什么打算,还会去找他们吗”。
你那时候年少单纯自尊心强,不懂得为自己谋取利益,只是满心愤懑,笑得凄凉:“我恨他们,也恨你们这些把我人生毁掉的吸血鬼。”不顾后果地表达情绪,却也将自己陷于不仁不义不孝之地,对你的负面评价占据了压倒性的大多数,没有人敢为你说话。
那之后你人憎鬼厌,成了反社会的代名词。校方很遗憾地告诉你,因为你行为的争议性,专门为你申请的爱心筹款项目不被通过,你深吸一口气,冷冷道:“我不在乎。”那时候你没有任何在乎的人或事,连自己的命也不在乎。
直到有一个人愿意在乎你,将你从无望的悬崖上接下来,令你逐渐脚踏实地走上平坦而平凡的人生,给了你很久以前曾经渴望的家,那个人是穆卡,是你绝无仅有的光。
你现在很害怕,从未有过这样的害怕,你不再无畏,你的傲骨被打碎,血液都一寸一寸地冷下去,冻得发抖。
你不愿想也没法想象没有穆卡的未来,你们的人生是融到一起的,要把他从你生命里分割开,那同杀死你没有两样。
等待穆卡的不止有你,穆卡公司里的几个高层也都赶来,生怕自己的好兄弟出点什么差错,也等着迎接兄弟亲自生的小娃娃。
“嫂子你先起来,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