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闵跟着侍者走在一条偏僻的走廊上,四周高大的树木将这一块遮住七七八八,原处宴会传来的灯火也只是堪堪能触及这里。
“这样疼吗?这样呢?”听到前面有声音,廉闵本来也没在意,没想到再往前走几步就看到让他血ye倒流的一幕。
一只雌虫正跪在草地上,身上已经到处都是血,而雄虫还在旁边用烫红的铁棍扎进雌虫的身体里,就连rou被烧熟的味道都隐约飘来。雌虫面色泛金,翅膀残缺,就连跪都跪的摇摇晃晃。
“住手!”廉闵想都没想,一把夺过雄虫手上的铁棍扔到水里,他伸手想去扶起雌虫,却不敢触碰他身上的伤口。而这时廉闵也看清,雌虫身上血水混着汗ye,头发也全部shi透,应该之前还被水浇过。结合旁边的湖水,廉闵大概已经猜到雌虫之前还受过什么虐待。
“你干什么?那是我的雌侍!”一旁的雄虫被廉闵这一串动作弄的莫名其妙,见雌虫被一只陌生雄虫护着,他本能的感到不爽。
廉闵没工夫听他说什么,问了旁边的侍雌医院在哪,他小心翼翼的抱起雌虫就要走。
“大人,我们这里有治疗仓,您可以把他放到治疗仓里,这些外伤很容易修复的。”侍雌急忙说道。
“带路。”廉闵抱着雌虫跟上侍者,雄虫站在那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也下意识地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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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雌虫放进治疗仓,残缺的翅膀成了难题。雌虫已经失去意识收不回去,而治疗仓也没有那么大地方让翅膀铺开,最后廉闵和侍者只能把雌虫的翅膀小心翼翼的放在他身后,里面的营养ye有一定的浮力让雌虫不至于把整身的重量全部压在翅膀上。忙完这些,廉闵才看到身后那只雄虫一直没有离开。
“你...”廉闵想说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待他,但马上就反应过来,虫族社会不都是这样吗,只有雌君会有一定的法律保护,剩下的都是可以随意丢弃的虫。
“我还以为是谁这么多管闲事,原来是你啊。”他双手抱臂,“你看不得血还不许我们玩了是吧,怎么比失忆前烦人了许多。真是,早知道我就不来了。”
廉闵想要说什么,却忽然发现任何言语都是这么苍白无力:“你...以后试着对雌侍好一点吧。我虽然不记得之前的事了,但是偶尔对他们好一些,或许你也能像我一样被雌侍照顾的很好。”
“谁在乎。”雄虫十分不屑,内心却被种下了一颗种子。他也是看过廉闵在学校里每天被雌虫用心的侍候,而他觉得根本不值得为了一个可以随便替代的雌侍这么好,心里却又想让雌侍用待廉闵的那种说不出的感觉对他,但他见到的永远是带着畏惧与讨好,又或者是没有任何波动的神色,让他更加不耐,对待雌侍的态度也一天比一天差。
廉闵见说服不了对方,也就没有再继续。这个世上不会有很多人只凭你的三言两语就被说服,而他也只能尽自己所能更好的对待身边的虫,保护自己的所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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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面,兰斯正和雌父叙旧。他和雌父聊着自己的经历。自从成为雄主的雌侍后,他虽然被调教过,但因为雄主不喜欢血,所以身上的伤反而不像在军中时那么多。说道雄主在飞船上被绑架的时候,尼尔紧张的问道:“那你...没事吧?”
“没事,”兰斯安慰着自己的雌父,“我只不过受了点轻伤。本来我以为自己可能会被永久流放,没想到雄主竟然不仅没有怪罪我们,还特意联系雄虫保护协会,让我们回到雄主的身边。”说到这,兰斯脸颊飘红,让尼尔不禁一笑。哎,还是个孩子呢。
“那你更要好好照顾你的雄主了。他现在这么年轻,可以为了几个可替代的雌侍去求情,但你的雄主以后还会有更多的雌虫,到时候他可能就渐渐地忘了你,又或者觉得当初为你们求情不值得而厌弃你,转手送给其他虫。”
“不会的。”兰斯小声的说道。听到雌父给自己的分析,他刚才的那点温暖羞涩早就消失不见。是啊,如果自己不是遇到了这么好的雄主,甚至带我们去亚尔托斯,或许我的命运,又或者其他千千万万雌虫的命运都会是雌父所说,被遗忘,被厌弃,或许某天就会被雄主用来招待客人,被其他的雄虫虐待至死。
兰斯这才把雄主给他们创造的温柔假象戳破,回到血淋淋的现实中来。他看着满脸关切的雌父,想到他们所经历的事情,不知不觉中已经泪流满面。
“哎,你这孩子怎么哭了。”尼尔连忙寻找纸巾,“趁着现在雄主对你们感情还很好,多去关心他,你的雄主性格这么好,还能带你来看我,就算等到之后感情消失,他应该也不会太过为难你。”
“雌父...”兰斯擦了擦眼泪,“我,我要跟你说一件事。”
‘邦邦邦’
还未来得及说出之后的一切,门突然敲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