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那是因为人的脑袋里,对性器官有一种潜在的爱与恨的纠缠。你想想在艺术摄影里女体最多人拍的是那部份,还不过一对乳房,要是拍摄下体,一般人的感觉就是色情。我不是说麦普顿先生拍的好或不好,他能够在美国闯出名堂,准有他的威力。我想一般摄影师只拍一些相类似的流水货,可是总有人以摄影技巧,再添上点儿标新立异,受人赏识。麦普顿先生的摄影把写实的一面,跟艺术融为一体。他把同性恋这个题材,从物体的线条形状跟直接的男体摄影展现出来,画面既大胆,却又不落俗套。至於你想晓得我怎看人体摄影,我自己这些年来也有拍摄过,也参展过些作品,我心里是没底线的,只要画面的独创性跟受摄者的身体能融洽一起,真有化腐朽为神奇的震憾力啊。对了,你想看看我能接受甚麽程度的画面啊?」
「收藏就是为了跟人分享啊!你小小年纪竟然晓得欣赏,我欢喜的紧啊。总之,你有空便跟我说,保你大开眼界。你有兴趣,我可以逐一讲解他们的拍摄技巧,这对你总会有裨益啊...」
「这两部着作在香港应该没有发售,你可以到大学图书馆借来看看,要是你喜欢黑白题材的,这两本着作可以带给你很多灵感。不过,别抄过来!我最讨厌学生没创意。」
我兴奋地说:「真的麽?方便麽?」
「我看过俄国作曲家史达拉文斯基(Igor Stravinsky),他也曾拍过几帧裸照,不过看上去,不是艺术照片,反而觉得是生活照片。」
「听说你到了李力康爸那儿见习,对吗?」我点点头。
我谢过教授的好意,看了看书名,两本都是黑白人体照的着作。
「哦....不谈了,我赶时间,下次再跟你详谈吧,我先走了。」
「看不出你小小年纪,会这麽勤奋。你喜欢的话,闲来无事可以到我家里看些珍贵照片,那是我这些年来的收藏。」
「你独个儿在香港?」
我摇摇头,说:「我家人不在香港,所以我没团圆饭这回事,不过爸妈23号回来渡假,才跟我补吃顿晚饭。」
「习惯?」教授惊讶的问。
「其实男体摄影在十九世纪的欧洲已经非常盛行,由於当时女性地位还没提高,要找女性拍裸体照也很具争议性,反而男性让人拍裸体照变得容易。」
我微笑着点头,便说:「教授。人总会有喜好,我当然可以我行我素的表达,可是作为一位学生,我想看看教授的意见。我本身很喜欢阿当斯(Ansel Adams)的照片,有种荒凉粗犷的自然美,人体照片能不能拍的这个感觉?我曾经想过,却又觉得後期制作过多,会失却摄影本身的意义....」
「对啊?我习惯了,反而不会觉得...」
教授从口袋里拿了纸笔,写了两本书册的名字,边写边说着:
在谈话似的,不过我对他的专业意见很留神。
我呆在咖啡
「那要看你的想像力了。虽说你是学生,也不能抹煞摄影者的创造力。摄影本身就有点天马行空,也可以写实,不过大部份成功的摄影家都独具慧眼,看出一些不为人留意的画面。要拍人体照片,不能急於一时,要尽量增取从每个微小的角度,观看人体线条跟光线构成个甚麽可造的题材。至於後期制作在现代摄影已经不可或缺,这点我可以接受,那我拭目以待你的作品。你看看这两部巨着...」
我呆了呆,是问我那作曲家的祼照,还是艺术照片啊?我只晓得那作曲家也很大啊,活像放了口大雪茄在下体似的。
「...我从小就没爸,家里人小,只得我跟妈过中秋。妈要不是今年再婚,我也只跟她过节。现在有个爸了,连妈也不在香港居住...」
说到这儿,谭教授点点头说:
「他爸李国隆也是摄影学会的名誉会长,他在香港也颇有名气。你觉得在那儿学到了甚麽?」
谭教授点点头,微笑着说:「你怎看啊?」
「现在说还早呢,我只在那儿个多月,还是边学边做,不过要是有人指点会更好,现在只是当个助手,主要是认识器材,还没谈的上学了些甚麽。不过来日方长,我会珍惜这个机会。」
我差点跳了起来,平时在网上看名家照片,已经看的入神,何况教授的珍藏,能听他讲解照片的技巧,直如拜师学艺,怎能不兴奋?跟教授越谈越投契,他久不久向我提点,使我越问越多,两人坐着谈了整整三个多小时。谭教授看了看手表,说:「嗯。我得赶回家吃团圆饭。你呢?你不回家去?」
「我喜欢那些很具震撼力的照片,把人体某部份突显出来,在黑白照片里更是抢眼,不过我想知道,教授你怎看色情跟艺术。我们有一次也谈论过这个问题,大部份同学不敢苟同Robert Mapleton的照片。」
我点点头,为了了解摄影艺术,我闲来从网上看过很多早期摄照的黑白照片,留下来的人体摄影确是男多女少。记得还看过一位生性不羁的作曲家的裸照,便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