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牛穿着来时的衣服在大马路上徘徊,他已经有三天没吃饭了,肚子里什么也没有。可他还是能感觉到喉咙口那些人口水的臭味,下体的sao气,JING' YE的腥味和臭脚的味道……想到这里他就一阵阵的作呕。他在路边用力地干呕,呕出的却只有酸水,酸水冲淡了他脑海里想象的味道,他感觉好多了——他又想起昨晚在天桥下面,他已经睡下了,但隐隐地却感到有人在摸他。他睁开惺忪的眼,看到一个小老头在看他,小老头的白头发都掉得差不多了,张着只黑洞洞的嘴,里面可以看到残缺不多的黄牙。大牛清楚地意识到老头干瘪的手在他肥硕的牛子上蠕动,他“噌”地起来,退了几步,然后头也不回地逃走了,连布袋都忘了提,那里有他另外一套的衣服,是女人帮他准备的。今天回去找的时候,小老头不见了,他的布袋也消失了。
大牛看着远处的馒头铺子,那些白白的女人ru房一样的东西让他不停地吞咽口水,他无意识地走了过去,停在铺子面前。馒头的香味带着阵阵热气诱惑着大牛,他发现自己嘴里连口水都吞咽没了。他又跨上前一步,用力地深吸气,似乎这样能减轻胃部发出的阵阵绞痛。“要馒头吗?”大牛看着面前这个圆头大耳的胖子,又狠狠咽了口口水,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他走到这家铺子面前了。
大牛突然伸出自己乌黑的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夺了两个馒头便拼命奔逃,还不忘一边逃一边往嘴里塞馒头。“站住!你小子给我站住!”后面的胖子紧追不舍,口里喊着“抓小偷”,引来路人纷纷侧目。
最后大牛还是被堵在了一条死胡同里,面前是追得耳红脖子粗的馒头铺老板。“钱。”他伸出白白胖胖的手,不停地喘气。大牛告诉他没有,他现在吃饱了,他什么也不怕。“你……”胖子用短短的食指指着他,“你……走!跟我,去警察局!”
“警察局?”大牛重复了一遍,他知道哥是被带到警察局去了,他一直想找到哥,从那天他从那个已经不是家的家里出来的时候,他满肚子的委屈。他一直想找到哥,他怕极了,他一直想找到哥。
“对,警察局,跟我去警察局。”胖子还在喘气。
“嗳!”大牛答应得很爽快,胖子怀疑他是神经病。
警察局里大牛坐在一张长凳上,看着胖子涨红了脸和一个警察说话。不,不是说话,是吵架——“什么!他偷了我的馒头!两个馒头也是钱啊!他偷了我的钱啊……”
最后胖子气呼呼地走了,临走前狠狠瞪了大牛两眼。大牛一直露着微笑看着,憨憨的像个傻子,又仔细倾听着周围的一切。他觉得自己就要见到哥了,三天来第一次他意识到外面的阳光是多么的灿烂,他用力呼吸空调里吹出来的清凉的气。
“警察同志。”他学着胖子的称呼,“俺想找一个叫尚雄的人,不知道你知不知道啊?”
“我怎么知道!”那个警察明显被胖子惹火了,一肚子的怒气洒在大牛身上。
“不是,他是被你们带走的啊。”大牛脸上还是堆着笑,那不是讨好的笑,却是特别能感染人的笑。警察见他忠厚老实,语气也就软了下来,“那我帮你查一下。”
“谢谢啊!”
“不用谢。”
没过多久,警察告诉大牛是有尚雄这么一个人,也被带到过这里。但现在他不在这里,他在另一个城市服刑了。大牛问他什么叫服刑,他告诉他就是坐牢的意思。大牛又问他怎样才能见到哥,他告诉他要先去那个城市。大牛的天空在刹那间又黯淡了下来。
在出去的时候他和某个人撞了一下,把人家手里托着的资料撞了一地却浑然不觉。那人抓着他的肩膀把他硬是拉了回来,脸上的不快清晰可见,然后是惊讶,然后,是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