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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狱警逐一替我们打开手铐脚铐及腰链,终於双手也可活动自如了,虽然我锁上腰链後并没有挣扎或大动作,但我看看双腕,布满深浅不一的铐痕。当狱警替志良卸下脚铐後,他提起脚来,用手去按摩他被铐圈擦破皮的脚踝。当狱警将械具交回柜台後,柜台後的狱警递了三副手铐给他们,我心中说:「不好了,又要上铐了。」果然亚仁向我走来说:「背过去,将手放在背後。」我除了服从之外,别无选择,几秒钟後,我的双手已被铐背後,我也不是第一次戴背铐了,我知道只要将手的角度摆放得好,可以减轻背铐的不适,於是我便试把手的角度调一调,但奇怪地我的双手不能转动,像是连接手铐的铁链消失了,双手像是埳入了一块硬板中。我心中奇怪:「干嘛会这样的,这是甚麽手铐?」亚民首先押着志良离开,我尾随他後面,这时手铐的疑团解开了,志良戴着的是称为「板铐」的械具,以键式连接代替铁链,使犯人双手的活动角度、空间及范围减少。
我们进入铁门後朝通道向前走,再经另一保安铁门後便到达一间写着「检查室」的房间。进去之後有一位穿上白色袍子的人,我们三人一字排开,狱警将我们的宗卷交到他手上,他随手翻开一个,说:「李泳航。」我立刻回答:「在,长官!」他对亚仁说:「把他的手铐摘掉。」亚仁便将我带到他前面,替我打开了手铐,再指示我坐在他桌子旁的椅子。那医官说:「你有任何药物敏感、传染性疾病吗?」
我回答:「没有,长官!」之後他便问了很多医护的问题,逐一将我的答案记在表格上。当他问完所有问题後便取出血压计、听筒等仪器为我作身体检查。之後他便对亚仁说:「这个可以了,下一个,马志良。」亚仁拍拍我的肩,我也识趣地自动自觉站起来,他再在我上臂拍拍,我也知道要上背铐,双手也很服从地伸到背後。我觉得我已开始捉摸到狱警们的身体语言,这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是否代表我已认定,接受及融入了监狱的生活模式?
亚仁替我戴上背铐後,转头对正在替志良卸铐的亚良说:「我先带这个进去做卫检。」亚良说:「好的,我随後就来。」我心中在想:「卫检又是甚麽一回事?」亚仁又将我从刚才进来的门押走,出到走廊後,走了十米左右,见另一房挂着一个「卫生检役」的牌子,我们便进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