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你是,杨建国?”导师细细瞧了瞧手中的病例单,抬起眼睛看了看那快步走过来的人,问道。
只见他低头沉思了一会,脸色颇为艰难的说道:“唔,不,不是同一个地方,我记不清了,就是很高,一直掉,看不见地面。”
“你觉得呢?”导师拿着钢笔在本子上写着什麽,微笑道。
“轻度催眠”我笑了笑,但同时也稍微有些惊讶,导师居然连催眠都用上了。催眠虽然不像电影中演的那样像魔术一样神奇,类似前段时间很火的‘惊天魔盗团’。拿个东西在别人面前转一转,或者打个响指,别人就被催眠了。
“哦,这是我的学生,这次治疗他会在一旁旁听,这边请。”导师像是在说一个很普通的事实般不容有疑,没管那人脸上略有难色,手一抬,朝着走道尽头的木门走去。
“啊是是是,哈哈,哎呀,医生你这真是静得吓人,你要是再不来我都要以为走错地方了呢。”佝偻的身影从黑暗中探出头来,竟然还是一个身材颇为结实的中年男性。
但是催眠是确实存在的,存在於心里疾病的治疗中,通常都是在别人不经意之间,给予不间断的心理暗示,最後再由心理医生,看是否需要进行深度催眠,一般的浅度催眠只是对病人起到一个舒缓作用。
“一个多月,快俩月了,最开始我没当回事,就没细数是多少天。”他明显对导师一直埋头书写表现
推开沉重的木门,整个静室被装修成一间书房的样式,一进入房间中,一股令人舒缓的,淡淡的檀香扑面而来。不大的房间里面只摆了两张椅子。
“啊!陈医生,是陈医生吗?”沙哑的声音远远地传来,起初有些不太真实,而随着那身影激动地朝我们快步走来,声音也逐渐清晰。
导师笑了笑,粗糙如树皮的手按到了时钟顶部。
我跟在导师身後,稍稍向一旁侧了侧,以便於可以更好的观察到面前的人。他满脸堆笑地与导师了握手,然後拽起袖子擦了擦额头上那并不存在的汗水。
“你好,我叫荀真。”导师率先向前走去,把我和他落在身後。我伸出手,表示出人与人之间最基本的礼仪。
“哎,好。”他依然恭敬地点了点头,应了一声。
“就是,就是很简单,你们肯定都做过,就是从高处往下掉,一直掉。”讲到梦的内容的时候,他突然语塞起来。很正常的现象,就算梦境记得再清晰,大多数也会在半天不到的时间内遗忘大部分。
“医生,你说,梦是真的吗?”他坐在那显得有些不安。
导师一进去就在靠里的那个椅子坐了下去。
“你一共有两个小时的时间,时钟一向,无论进行到什麽地步,我都会停下。”说话间,导师的声音连带着眼神和语气都像是变了个人一样,和刚才那带着金丝眼镜的小老头截然不同。
“请。”手对着桌子对面的椅子比了一个请的姿势。
“哦,呵呵,你好你好,杨建国。”他低着头笑了笑,伸出手与我握了一下。然後便没再说话,朝前走去。
“嗯,还记得细节吗?从什麽地方掉到什麽地方?多高?有印象吗?”导师手中记录着,偶尔抬起眼睛看看他。
“可以说说梦的内容吗?”导师低下头,小小的眼镜在鼻尖搭着,手上不停记录着什麽。
“多长时间了?”导师的笔依旧没停。
头的那扇沉木门缝下面透出淡淡的黄光。而此时,那扇木门旁正站着一个略显佝偻的黑影。
哒,哒,哒,哒,哒。轻轻的声音从时钟内部传出,但静室中的三人都可以无比清晰的听见。
“嗯,先说说你的疑问吧。”导师拿起桌上一根钢笔,眯着眼睛说道。
这样的人一般不会看心理医生,就算是现如今的社会,大多数人也会把心理医生和江湖骗子归为一类。
导师将一个颇为精致的时钟从桌下取出,调整了一下,放在桌面上。
“哦,好。”他笑了笑,颇为恭敬地坐了下来。而我,则拿出笔记本在一旁站定。
作为一名专业的心理学者,最重要的就是观察,首次见到病人,就要从他的服饰,体态等各种细节作出初步的判断。大多数病人最开始并不会把所有细节都一一道来,真话混合着假话是人类的常态,而通过最初步的观察,心理医生可以有自己的判断。
两手触之即分,可那种粗糙,就连手心都遍布着老茧的感觉让人印象深刻,乾燥的大手上仿佛还有细细的沙土。这样一来,这个人最基本的工作与生活环境就很好分辨了。搭配上那佝偻却结实的身形,很明显的是一名体力工作者,再加上一身洗的有些发白的工装,和淡淡来的洗衣粉的味道,可以很明显的看出家境并不富裕。
“我觉得不是真的,可是医生,我最近总是做梦,天天做,都一俩月了,梦就没变过。”他的语气激动起来,略带颤抖地说着。
“医生,这位是?”杨建国头一转就看到了站在导师一旁的我,面带疑惑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