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罪曲别心
「10号，10号在吗？」分队长在演讲课程时叫喊着，『又！』我举手看着分队长。
「去一趟连长室，现在。」分队长命令道，『是！』我起身离开演讲堂。（该来的还是躲不掉...）
『报告！』我站在连长室门口喊道。
「进来！」随後我走进连长室，果不其然里面坐着连长跟克拉克。
连长说：「来这边坐下，10号请你交代一下原由，15号说你这几天晚上有对他做出一些猥亵行为，有触碰他的生殖器官，让他非常困扰，请问是否属实？」
我用眼角余光看了看克拉克，他一脸嫌恶的刻意别开目光.....
『是，我的确晚上基於冲动有对他做出一些不雅行为。』（我真是太天真了，竟想要克拉克跨越那条界线...）
「我知道军中常常有类似的行为发生，连长我的立场也不希望你们在这短短两个礼拜就触犯军法，可以和解自然是最好，你可以解释一下为什麽会这麽做吗？」连长看着我淡定地说着。
我深呼吸了几下，但还没整理好思绪如何回答。
「那15号你认识10号吗？在进来成功岭新训之前？」连长转头对着克拉克问着。
「不熟，我们只是刚好同一所大学，但我们大学时代并不认识。」克拉克一脸你就是个陌生人的表情说着。我感到内心一阵刺痛。
『...他是我大学的暗恋对象。』我已经觉得没有什麽好隐瞒、也没有什麽好隐藏的了。
「你说他是你的...暗恋对象？那你是同性恋吗？」连长一脸狐疑，彷佛这是个天大的玩笑。
我再度深吸一口气并娓娓道来。
『...我是双性恋，他是我大学时代社团朋友的好友，我那时就暗恋着他，但我们并没有任何交集。』克拉克嘴角微微颤抖了一下。
『此次新训恰巧同一梯入伍，我们也刚好同一分队、同一寝室，床位也睡在隔壁。晚上睡不着看着他，遗忘多年前的情愫让我不禁...』连长紧皱眉头，像是在盘算着什麽。
『我很抱歉，因为我的一厢情愿造成你的困扰，无论军法判决结果如何，我愿意听从一切处置。』讲完之後，反倒内心平静不少，（是说我好像间接跟克拉克告白了？）
「...」克拉克不发一语，但是表情少了愤怒，多了种同情。
「15号你也听见10号说的了，你愿意原谅他一时冲昏头的行为吗？」连长注意到克拉克表情的变化，口气也改为劝和的态度。
「...」克拉克没有应答，只是深吸呼了口鼻息并微微点了点头。
「好！那这件事情就以双方接受私下和解，就此告一段落。」连长态度转轻松地宣告结果。
「但是10号，这件事既然已经闹到我手上，那我必须联络双方家人，告知事发经过，明白吗？」连长像我们两个互使眼色说着。
『明白。』（还没有跟家人出柜，就要爸妈接受我在军中猥亵同袍吗？）想到这点我脑袋一片空白。
「另外，为了协助你不再影响到15号，这最後几天，你要换个床位就寝，了解吗？分队长那边我会再跟他说。」（...连长还真是思虑周全，的确我也没有把握自己不会又做出什麽事。）
『了解！谢谢连长！』克拉克和我就这样离开连长室，但是他并没有改变对我不理不睬的态度。
这天晚上打电话回家时，我妈直接跟我说连长有打电话到家里，请我回家再好好解释是发生了什麽事。
我妈很不能接受儿子长这麽大，还念到大学研究所，居然是个双性恋。说什麽都要我回复所谓的『正常』。
而我爸则是当我只是在跟对方玩，在开开玩笑而已，男生会抓来抓去很常见什麽的。
说到底，我家人没有懂我是双性恋的事实，也许是我也没有想让他们了解我吧，不然我也不会隐瞒跟说谎到现在。
短短的新训迎来最後道别的时刻，从那天到现在，我没有希冀克拉克还会对我有什麽改变。
因为我知道，我们缘分已尽，光是有这两个礼拜与暗恋对象重逢的机会，就是上天赐给我最大的礼物。
默默坐上高铁返乡的我，戴上帽子，刻意压低帽沿，随意找个位子坐下，（就睡吧，回去还要面对家人.....）
「...欸桃园要到罗。」「...起来了」「...欸」克拉克把我摇醒，意识到是他的那一刻我瞪大眼睛无言以对。
克拉克站起来提起行李走出车厢，我看了看抓起行军袋跟着冲下车。
『克拉克！』我出车厢就对着他的背影大喊，克拉克听到停下了脚步。
『对不起！我...你是我...我...』我试图讲些什麽，但拼凑不出像样的字句。
克拉克转身将我头塞进他的胸膛。『...？』我无法理解现在发生什麽事，只是鼻息着那安心的味道。
「...我给不起你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