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啊!好吃再来喔!」
「热死我了!」不习惯在艳阳高照时抛头露面的郑立恺,更是被水煮玉米的蒸气给燻红了脸,源源不绝的汗水,全都沿着脸颊汇集到下巴。
看到郑立恺生无可恋的表情,刘佑诚拿下毛巾,边笑边帮他擦掉脸上的汗滴:「受不了就快回家去吹冷气啦!干嘛在这里受罪!」
「我还没想好怎麽回答我弟的.....」
郑立恺话才说一半,刚才看见擦汗那幕便尖叫的两名女子,兴冲冲地从对街跑了过来:「不好意思,我可以拍一张你们两个人的照片吗?」
刘佑诚像是这种情况遇多了,没说话,只淡淡地点头微笑,一旁见女便来精神的郑立恺,倒是开了口:「为什麽想拍我们啊?」
都已经准备把手机号码写给对方的郑立恺,万万没想到会换来一句:「我觉得你们的互动充满了爱,你们是情侣吗?两个人超配的!」
原以为受女孩欢迎的郑立恺,失望地拉下脸,刘佑诚也没回答女孩的提问,戴了手套拿起一支玉米,另一只手搭上郑立恺的肩膀,对着镜头猛放电。
「你拿玉米是怎样?」不明所以的郑立恺,流露出爱开黄腔的本性:「在暗示和你的一样大吗!」
这对话让两名女子误会更深,伴随再一次尖叫的同时,按下了快门,兴奋不已地离开。
「她们回去一定会PO啦!当然要趁机打个免费的广告!」
满脑子想着赚钱的刘佑诚,让郑立恺忽然觉得自己落後别人一大截:「你这样每天工作不累吗?」
「要存钱把宽宽养大,也想快点把赔掉的钱赚回来,缴清房子的贷款!」
原来,和自己睡在同一个屋檐下的大男孩,不在学校的时候,竟是个背负家庭压力的成熟男人,郑立恺想起家里头的老么,觉得那些烦恼根本微不足道,但也开始担心起弟弟的未来。
过了尖峰时刻,睡魔还是入侵了刘佑诚的身体,看着他累趴在一旁的摺叠桌上,郑立恺体贴地帮忙处理零星的顾客,让刘佑诚安心休息。
「你好,玉米卖完了,还有菱角和花生需要吗?」不到半天的时间,郑立恺已经卖得挺上手。
清秀的妇人站在摊位前,没有开口说话,静静盯着熟睡中的刘佑诚,郑立恺回过头,发现两人的五官颇为神似,直觉应是刘佑诚的家人,便伸出手想拍醒他。
「等一下!」妇人见状对郑立恺喊停,将手中的提袋递给他:「不用叫他,让他睡吧!这给你们吃。」
都还没来得及开口问一句话,妇人就已转身离开,消失在郑立恺面前,留下他手中那一袋香味四溢的鸡肉。
马路上突然响起的喇叭声,吵醒了刘佑诚,举起双手伸伸懒腰,试图摆脱睡眼惺忪的脸:「我怎麽睡着了,歹势啊!」
「没差啦!客人不多,东西也只剩这些。」郑立恺先是指了竹筛上没卖完的菱角花生各一包,接着拿起一旁那袋鸡肉,在刘佑诚面前摇晃:「刚刚有人拿来,说要给你吃的。」
刘佑诚先是愣了几秒钟,很快地恢复笑容:「收摊吧!剩下的你带回去吃,鸡肉也给你,我现在吃素,陪我老婆还愿。」
「喔,好啊,谢谢!」
郑立恺乖乖跟着帮忙收拾,在原地等待刘佑诚开来一辆小发财,再一起将东西扛上车,潇洒握方向盘的刘佑诚,看在郑立恺眼中,有种羡慕又向往的帅气。
刘佑诚见郑立恺不发一语,盯着装有鸡肉的袋子看,便主动开口:「我爸卖的,刘家烧腊,这是甘蔗鸡,以後有机会的话请你吃盐水鸭,味道都很好。!」
「佑佑,你很辛苦吧!」
面对同学突如其来的关心,刘佑诚却不知该如何表达:「不.....不会啊!」
「我弟也是GAY,如果他像你这样过,我真的.....不忍心!」
今天才知情的刘佑诚,并没有对郑立恺弟弟的性向感到讶异,只是淡淡地笑:「有你这麽替他着想的哥哥,他很幸运啦!」
「你要是单身就好了,那我就可以把他推给你。」
听见郑立恺拐着弯的夸赞,刘佑诚笑得更是开怀:「免!屁孩你自己留着!」
「哈哈哈哈哈!」
发财车在巷子口停了下来,刘佑诚摇下车窗对郑立恺说:「今天谢啦!周一学校见!」
「OK!你回去早点休息啦!」
刘佑诚的脸上出现少有的表情,对着郑立恺暧昧挑眉:「一个礼拜才回来一次,还有很重要的事没办呢!」
「干!你还有体力吗!」
仰起迷人的下巴,刘佑诚骄傲地说:「平常不打枪就是为了今晚,走罗,拜!」
愉快的心情,在郑立恺走到家门前的那一刻,突然消失的无影无踪,带着复杂的思绪走进屋里,只看见弟弟一个人盘腿在沙发上,紧握摇杆对着电视专心拼的你死我活。
「他们勒?」
「刚出门。」
「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