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他的大半张脸。此刻这个试图逃跑的壮汉就像失败被抓的战俘般弯腰低头,背对着警卫奴隶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还非常主动地将双手再次背到了背后。大峰一把扭过那两条粗壮的胳膊,咬牙切齿地用绳索将对方的双手重新紧紧地反绑了起来。接着举起枪对准对方,昂头就是一声大喝:“他妈的给我走!”满身湿淋淋的警卫奴隶押着同样浑身湿透的逃跑奴隶,沿着山道奋力向山坡上攀登着。可能是已经彻底失去了抵抗的意志,小伙子的头始终耷拉着,宽阔的脊背也深深地弯了下去,一眼看过去仿佛是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但大峰可没有心情去欣赏这个手下败将,此刻他一边拿枪抵住对方的后背朝前走,脑子里一边还在飞速地旋转着:“妈的好险!幸好老子发现得及时!对了!绝对不能让队长他们知道,要是让他们知道自己擅离职守差点让这小子跑掉,他妈的老子的小命可就难保了!”“还有,要是队长他们看见我俩浑身湿淋淋的怎么说?……这样好了,要是问起来就说这小子拉了稀身上太臭,老子好心带他到溪边洗澡去了。”“对了!”一直在苦苦思索如何掩盖自己失职事实的大峰突然又想到一点,抬手抡起枪托就朝前方小伙子的后背狠狠地砸过去:“小子你给我听好了!想活命就给我把嘴巴闭紧!今天的事情泄露出去你我都活不了!”听见身前的小伙子终于发出一声貌似答应的闷哼,大峰这才稍稍放下心来。押着这头一直驯服地低头弯腰的家伙最后一个箭步登上山坡,朝早就已经等不及的大部队冲去。队长根本不想去听大峰结结巴巴的解释,只是皱着眉头看了看手表,命令这家伙将小伙子重新绑进长长的队伍里,一声令下,整支上百人的苦役奴隶行列又迈开脚步,重新踏上了那条通往苍泓邸的漫长征程。庞大的队伍渐渐消失在山林深处。谁也不知道就在刚才那个山坡下,在那条溪流边的杂草丛中,一具早已断气的尸体正浑身鲜血地歪倒在其间,逐渐僵硬的脸上定格着惊恐到极点的表情,深可见骨的喉部致命伤口支离破碎,脑袋和脖子几乎完全分离,一股股从断喉处涌出的鲜血还在顺着地面向下缓缓流淌着,混合着肛门里流出的一滩滩黄黑色的稀薄粪便,悄无声息地汇进那条暗黑的溪流之中……“把我手下的那些士兵放了吧,他们被你抓来已经好几年了,一直就那么关着。他们也是有父母家人的。”军官半躺在床上,静静地看着少年将输液器针头刺进他手背上的粗大血管。“赵震涛!”少年冷冷地笑着,撕掉一块胶带沾在对方宽大手背上将针头上固定住,动作干脆利落连头都没有抬起来一下:“别忘了你的部下可是亲眼看见过我处决叛逃奴隶士兵的场面的,而且看过的还不止一两次!你怎么能保证他们不说出去?“还有,”少年低垂的眼帘下隐隐有寒光涌动:“我把他们折磨得那么惨,你怎么能保证他们获得自由后不向我复仇?!”“这个没问题!”年青军官一下子挺起了胸膛,洪亮的声音显得是那么自信满满中气十足:“他们是我带出来的兵,绝对服从我的命令!不该说的绝对不会说!也绝对不会报复你!”“你就那么相信他们?”“我再说一遍!他们是我训练出来的兵!从你把他们交到我手上起,我就和他们天天吃住在一块,整整带了他们两年!还领着他们上前线打了无数次仗,什么叫生死之交?什么叫兄弟情谊?!我和他们这些家伙就是!”“杜澈远,”军官努力平复了一下激动的情绪,深吸一口气低下了头:“我…可以留下来,随你怎么折腾我,我可以忍!但是你得放了他们!”“你对你的手下也太好了点吧?”少年心中不由又是一阵悸动。这家伙为什么会招自己喜欢,就是这个原因!以前高中当混混老大的时候也是如此,虽然成天打架斗殴,浑身上下却充满了一种让一般人觉得不可思议的正义感。外表威猛野性,其实心很软。一旦把对方认定为朋友兄弟,就会完全把心交给对方。肝胆相照,为朋友两肋插刀之类的形容词虽然听起来有点矫情,但用在这个豪爽刚烈的大个子身上却也再也合适不过。“人家说当兵的四肢发达头脑简单,我现在算是信了。比我大整整7岁,脑子还是这么不好使!”少年心里真是百感交集:“要不要打个赌?”一百头吃饱喝足的奴隶士兵躺在冰冷的地上。疲惫的身体在此刻完全放松下来,很多人已经沉沉睡去,粗重野蛮的鼾声此起彼伏,整个未完工的空旷大厅充满了浓烈的男人体味。在这种情况下,有几个曾亲眼目睹过刚才那架惨绝人寰的人力发电机的士兵还是睡不着。一声声痛苦的嚎叫似乎还回荡在耳边,鲜血淋漓的惨烈景象还不时浮现在眼前。那个一向把他们当兄弟对待,遇事总是冲在最前头,为他们遮风挡雨的连长现在也不知去向,更是让他们心里有一种隐约的担心。几个人不约而同地从地上爬起来,相互默默地看了一眼,轻手轻脚地走到焊着铁栏杆的窗边,警惕地朝外面张望着。他们不知道现在到底居于什么地方,只知道脚下已经是苍泓邸的最深处了。四周灯火通明,远处石壁的两边还有一些尚未完工的建筑。高耸顶天的手脚架纵横交错地搭了一层又一层,一直搭到洞窟的顶壁。每一层上面都密密麻麻地站满了一群浑身赤裸的苦役奴隶。他们被镣铐铁链紧锁着,用一条又粗又长的铁链条连成长长的一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