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撅起厚厚的双唇。小美女在这之後再也没搭理他一句,就连他连连发几个「啾咪」的表情过去,那边也是石沉大海。怪不得他那领班看见了他的熊样,就像看见了委屈的小媳妇儿的样子般生气。
而他,早就想不起来有个美女,躺在手机的附属账号里,光顾着和时髦奶爸早起问安,回复他的朋友圈去了。当他今天早晨再一次打开时髦奶爸的朋友圈,却发现里面已经没有任何内容了,只留下灰茫茫的一片,像极了秋天的荒原流落着萧索的灰土。「你他妈又玩我是吧?」然而他依旧不动声色地对时髦奶爸说道:「早安。」结果,信息并没有被拒收。他不由得长吁一口气,终究是没有被关进黑名单里,可是呢?
现在他不仅连时髦奶爸的朋友圈都看不见了,而且连距离都无法被感知。他揉揉一夜不好眠而浮肿的黑眼圈,拿起梳子沾了一点从屈臣氏买来的廉价发蜡,一只手轻轻地抚顺自己已经显得薄软的头发,一手握着梳子把头发往後梳去,露出方方的额头来。他从衣架上取下白色的衬衣套在身上,不是太好的面料总是坚硬而且笔挺,甚至不用熨就能直接穿上,省去了好多打理的时间。衣料在他已经有点点形状的身体上摩擦,发出一阵悉索的声响。他从最下面开始扣扣子,一直扣到最靠近脖子那一颗时,他抬起头,努起双唇,下巴向前伸着,摸了摸下巴,胡子尚可。他穿上昨天晚上下班脱下来的黑色西装长裤,再在肉乎乎的脚上套上洗乾净的黑色的棉袜。拎起公文包,在把门「嘭呛」一声关上的那一刹那,他醒过来了——钥匙没拿!
而开锁的师傅不能保证在晚上六点以後的时间里什麽时候能够来,实在是太忙了,只是答应往他那里赶的时候,会给他打电话。天已经蒙蒙黑了,站在院子中央也是要喂蚊子的,他决定就去健身房看看吧。健身房离他住的地方不算远,走路20多分钟就到了。
所以当他穿着衬衣和黑西裤,手提着公文包一身倦容地站在黑铁塔面前时,黑铁塔教练说:「嘿,我说哥们儿,你好歹得拿一件T恤和松紧带的裤子来练吧?」不过今天也不是和黑铁塔约好的私教时间,所以黑铁塔吐槽了他两句,就去教别的学员了。他穿成这样,想想也是没法跑步了,就把白衬衣的袖子给捏着卷了起来,露出了粗壮的上臂,蹲着握着个哑铃就随便举了举。胸前挂着领班牌子的小钢炮晃晃悠悠就来到了他面前:「先生,你请了教练吗?教练是谁?」
他想也没想就回答:「是於教练。」那领班点了点头之後就看不见人了。健身房里的空气的确不太好,不仅闷热,还夹着一股男人腋下的腥臭和汗水的气息。有人光着脚板就蹲在器械那里操练,他隔着十来二十米就能闻见咸鱼的味儿。汗水已经打湿他胸前的一片,白衬衣呈现出一点点透明的颜色,虯结的胸毛也若隐若现了,像一张毯子。
然而开锁的师父还没有给他打电话。他坐在一张长凳上,开始四处张望,就看见了黑铁塔宽厚的背影。黑色的弹力短袖衣完完全全地被他自己一身腱子肉撑开了,他甚至觉得那件衣服的袖子和身体接缝的线头都被撑开了白色的缝线。教练眼前是一个颇有些姿色却徐娘半老的富太太,肚腩上的游泳圈挂在腰间,脸上抹着些脂粉。富太太对黑铁塔有说有笑,然而他却看见这副刚毅的面孔上一副「最遥远的距离」的表情。
不过他还是觉得黑铁塔教练的雄性气息十足,否则他也不会一进来光是看墙上挂着的教练像就选了他。但是这可怜兮兮的孩子突然被领班拉到了一旁说话,越说头压越低,最遥远的距离顿时变成了生无可恋。
然後黑铁塔就朝他走过来了,两粒葡萄乾在随着大胸肌一跳一跳地,看见他坐在椅子上,黑铁塔在他跟前也俯下了腰,两只手撑在自己膝盖上:「嘿,兄弟。刚才领班跟我说了,以後要锻炼的话,最好不要穿西装来。这样容易伤到。而且也不好看。」说完,黑铁塔的眼睛一低,视线就落在他胸口前挂着那张毛毯上,然後立马转走,尴尬地笑了笑。
可他的眼睛却从那紧身衣的领口顺着看见了大胸肌夹着的乳沟,还有若隐若现的几块腹肌,眼睛都勾直了。猛然回过神来已经是黑铁塔把脑袋别开的时候了。他一低头,看见了自己胸前一片绒毛,也只好尴尬地笑笑,嘴里说:「好的好的,下次不会了。」
十四
当他回到院子里,已经看不见一丝天光了。院子里的路灯亮起,照亮灯下一张张铁长凳。在初秋的夜晚,秋风刮起落叶来的时候,他只能一屁股坐在铁凳上等着修锁的师傅上门。远远地他看见一个瘦长的身影,正在院子里踱着步,慢慢朝他这个方向走来。
他就一直盯着这个人影看,确认这是不是时髦奶爸。而那人似乎看见了有人在看着他,也朝着这个方向走过来。走近了,他才发现时髦奶爸的臂膀里抱着一个小孩,小孩正趴在他不宽阔却有力的肩膀上。那双肌肉虯结的小腿在夜灯的照射下剪出令他感觉兴奋的形状。
「嘿,是你啊。在这坐着干嘛?」时髦奶爸走近了,才发现他浑身大汗都没有干,还忘了带钥匙。「这样子不行的,你晚上就要感冒,去我家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