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明心轻叹一声:“我真心待她,她却只念着叶绿竹的好,我就想看看,真出了事儿,她这个好姐妹会不会出手帮她。尚明心的眼睛一点点变凉,冷冷道:“她在叶绿竹和我姐姐之间,选择了叶绿竹。在叶绿竹和我之间,仍旧选择了叶绿竹。不让她得个教训,怎么能认清叶绿竹的嘴脸,让她弃暗投明呢?”周辰安依然犹豫,周贵妃见他不吭声,心里急得不行,想催他却又不敢,只能暗暗跺脚。尚明心看在眼里,便对周辰安笑道:“难不成知院在姐姐和元青萝之间也做不出选择么?”周贵妃听完心头一震,满是吃惊的朝自己弟弟看去。周辰安不怒反笑:“你这激将法,对我不灵。”尚明心笑yinyin道:“对你不灵,可对你姐姐灵啊。”周辰安再瞧姐姐,果然见她红了眼圈,他也是恨铁不成钢,无奈解释道:“元青萝一心想求子保命,我是怕事情做的太绝,她没了退路,豁出命来跟我们拼,那岂不是得不偿失?”“这个简单。”尚明心接过话头:“我只说让她一时失宠,又没想让她一辈子失宠,她要是回心转意,我自然帮她讨皇帝欢心。再说,就算我不帮她,你们也能帮她呀,只要贵妃娘娘替她出头,那个时候她还不感恩戴德的为你们所用么?”“对啊!”周贵妃鼓掌笑道:“这个主意好,我怎么没想到?”尚明心再看了一眼周辰安:“我不过是初来乍到,摸不准万岁的性子,不知从何下手,这才找你们合作,你们要实在为难,那我就去找别人咯。”她这么一说,周贵妃立马一脸祈求的拽住周辰安衣袖。周辰安长叹了一声:“想让她失宠,得先摸清楚万岁是看上她哪一点。”“不就是因为她跟那姓钱的长的像嘛!”周贵妃愤愤道。“哼,枉你跟他这么多年,他那个性子,明着说的话,你听一听就算了,当不得真。”“那还能为啥?我瞧她每次学姓钱的弄什么字帖,万岁就巴巴的上她那儿去了。”尚明心也疑惑不已:“说来也怪,这招儿她倒是也教给我了,可是我给万岁送了字帖,他反倒叫了我去,让我以后不要再学这个,说就喜欢我原本的样子——”周辰安思量着:“万岁这么做,那就更说不通了。”“听说上一个也偏爱她,难不成这小蹄子有迷惑帝王的妖术?”周贵妃撇嘴道。
听到这里,周辰安突然浑身一颤,缓缓站起身来,负手背对着她们,望着那被白雪堆压的墙头,幽幽道:“我从这儿的道士嘴里,也听说过她不少往事,难不成——当今万岁宠幸她,是那个原因?”“什么原因?”尚明心和周贵妃异口同声的问。周辰安眸光微敛:“这个真相太残忍,我现下还拿不准。”尚明心与周贵妃对视一眼,两人皆是迷惑不解。周辰安回过身来,向尚明心道:“你先试一把,如若得手,那便印证了我的猜测。”元宵佳节后,尚明心再没来找过青萝。青萝猜想,定是上次不肯和她一起对付绿竹,惹得她不高兴了,可要是自己主动去找她,又怕被她当场撅了面子,不如先让晓羽送些礼物过去,等她心里不那么别扭了,自己再去好好哄一哄她。她特意从首饰盒里挑了一个镶宝嵌玉八仙金钿,让晓羽送到长寿宫。谁知没过多久,晓羽原封不动的带了回来,重新给她放回到梳妆台上。青萝皱眉:“怎地?她不收?”“面都没见着!阿真把首饰拿了进去,一会儿又出来还给我,说她家贵人用不着,还是留给元昭仪用吧。”青萝叹道:“唉,这家伙的性子,还真是不好哄。”“我当时也说,上赶着给她送礼,她都不收,这不是一点儿台阶都不给么?不过阿真同我讲,明贵人打小就爱闹脾气,一般人哄不了,只有她在意的人才能哄得住。阿真还说,她瞧的出来,明贵人心里其实很在意昭仪,只要昭仪用对了法子,准能哄好她。”青萝忙问:“什么法子?”晓羽道:“我也这么问,阿真说你好好想想,明贵人每次去找你们昭仪,都玩什么?”青萝眼睛一亮:“马吊牌!”“嗯,阿真说,你们昭仪送的首饰虽好,但我家贵人不缺这个,况且平时万岁赏的首饰还少么,既要送礼物,不如送到心坎里。我家贵人离开琉球时,家里怕她只顾贪玩儿,让万岁看轻了她,说死了也不准她带着马吊牌上路,幸亏遇上你们昭仪也喜欢这个,所以动不动就往长阳宫跑,昭仪倒不如选一副上好的马吊牌,亲自送给她,她的牌瘾一上来,哪里能拒绝?岂不就握手言和了?”“有道理!”青萝拍手,“我怎么没想到这一层呢?”言罢,她开始翻箱倒柜的找起来,最好的马吊牌,最好的……平时玩儿的那几副都已经发旧,自然是没办法送的,倒是有两套新的,都是竹片子做的,也太稀松平常,就在此时,一个红漆戗金云龙纹匣落入眼帘。青萝怔住。这个匣子,她太熟悉了,打开匣子,里面装了一副玉骨的马吊牌,上面的图案都是掐金丝镶嵌而成,这是当年在浮碧亭,朱祁钰赏赐给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