纠结了好几天,最终还是慧眼如炬的王鹤玲女士发了话:“该忙什么忙什么去,我过两天去海南,你不用操心。”
弋戈倏然睁开眼,笑盈盈地看他:“蒋寒衣,说好了我追你,结果这才三天,问我答不答应的是你,先说我爱你的还是你,你怎么什么便宜都让我占呀?”
“辛苦了。”蒋寒衣又喃喃地道。
弋戈心里堵着一团气,这么说了一会儿,虽远未释然,但已经好过了很多。一抬眼见蒋寒衣忧心忡忡地紧紧牵着她的手,不觉好笑,故作不满地问:“你都不安慰我?”
蒋寒衣见她犹豫,定了定神,打算遮掩过去,于是主动上前道:“阿姨好,我是弋戈的高中同学,刚好也要回杭州,就一起了,也好换着开车。“
在她身后,弋戈一手拖着自己 24 寸的行李箱,一手拎着一只设计考究的小皮箱,略显艰难地跟着。
偌大的餐厅里弥漫着淡淡的黄油香味,云淡风轻了好几天的王鹤玲忽然就绷不住了,掩面大哭起来。
王鹤玲却还记得很分明,弋戈高二那年在海南对她说的,西式早餐她既吃不惯也吃不饱。
蒋寒衣原本还不紧张,现在被王鹤玲这么上上下下地打量,反而紧张起来,不自觉地挺胸抬头,就怕自己在丈母娘眼里显猥琐。
蒋寒衣等在楼下,先是迎接了摇着尾巴飞扑而来的中秋,正要上前去接女朋友,却看见一个气质雍容、打扮优雅的中年女人施施然先走下台阶来。
可弋戈听他这么说,心里却觉得抱歉——为什么要让蒋寒衣替自己遮掩?他俩又不是见不得人。
蒋寒衣被她轻飘飘又一句跟着一句的问候吊得心里直发憷,笑得脸颊发僵,恨不得把自己户口本
“这是?”王鹤玲看了眼蒋寒衣,问道。
弋戈回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红着眼睛的王鹤玲女士穿戴齐整,扶着一只老花小皮箱淡淡地通知她:“改主意了,我跟你一起走,去安山待两天。”
到上车后,王鹤玲像是才想起来礼数,问了蒋寒衣的名字,又说他是不是高中的时候老来找弋戈的那个男同学,最后又道了谢,说麻烦他开车。
蒋寒衣忙上前接过两只箱子,一脸茫然地看着弋戈。
她闭着眼,感受到蒋寒衣抬了头,他的呼吸由下到上,拂过她的下巴、鼻梁、眼睛、眉骨,最后停留在她额上,印了一枚轻轻的吻。
这话一出,蒋寒衣被吓得不轻,王鹤玲倒是并不意外的样子。
弋戈本想笑,可他的气息一出来,喷在她脸颊上,她忽然安静了。
弋戈嗯了声,看她的眼神中多了些担忧,她亲妈今天实在是有些精神恍惚的样子。
出了元旦假期,弋戈计划着回杭州。这本来是件小事,她一向来去自由,跟王鹤玲打声招呼就能走了,可现在出了弋子凡这档子事,她就有些拿不准,把王鹤玲单独留在江城是不是不太好?
两额相抵,蹭了蹭,然后轻轻地说:“可怜死了。”
也不知王鹤玲是自来豁达,还是此刻并没有挑女婿的心情,她只淡淡扫了蒋寒衣两眼,笑了笑,点头对弋戈说了句“眼光不错”,便上车了。
弋戈还没搞清楚王鹤玲为什么一大早哭了一回又为什么忽然改主意跟她同路了呢,眼下全然是懵的,更别提处理“男朋友初次见家长”这档子事了。
弋戈实在也有些无措,朝着王鹤玲的背影冲蒋寒衣挤了挤眼,示意他见机行事。
,能安慰,那实在太站着说话不腰疼。
“我很爱你。”话音落下,蒋寒衣自己都没想到他能把这三个字说得这样顺畅自然,毫不犹豫和忸怩。
哪知王鹤玲一起来,看见一只孤零零的行李箱搁在门口,屋里一个人也没有,餐桌上静静搁着一叠烤吐司、一只半面熟的煎蛋——这几天一直是弋戈做早饭,她起得早,做的也都是王鹤玲习惯的西式早餐,吐司煎蛋松饼酸奶碗换着来。
“那你说一句爱我吧。”弋戈仍旧闭着眼,说。
蒋寒衣愣了一下,看她笑颜,想了想,学她刚刚的样子,扶着她的脑袋,把她的额头抵向自己的。
“……”半分钟前刚收到蒋寒衣微信说他到楼下了的弋戈实在有点措手不及。
可她亲妈这几天一如往常,仿佛离婚这事在她心里还比不如往水里丢个石头的动静大,因此弋戈更不敢贸然把这问题捅破。
于是没等王鹤玲点头,她插了句:“您不是让我心里有数么。”说着,她眼神指了指蒋寒衣,对王鹤玲道:“这就是我的数。”
蒋寒衣被她明亮的眼神一晃,愣了愣,笑道:“你数学好,便宜都是凭本事占的,不用谢我。”
弋戈欲言又止,但见王鹤玲女士铜墙铁壁,还是点了点头,和蒋寒衣约好时间,打算一起开车回杭州。
第二天一早,弋戈收拾好东西,把早餐做好放在桌上,先带着中秋出去跑了两公里。
第98章 她的身体正在慢慢变回她熟悉且信任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