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载苏湘语的车子开走,李yin鸿突然冒出一句:“能够提取他大脑的记忆吗?”没赶到多久的梅卓站在她身边,有些不确定:“您是指把他的记忆提取出来?”“是可以的。”瞧着她愈发冷静的表情,梅卓心下一紧,肯定地答复。李yin鸿唇角牵起,露出一个勉强的笑:“那能麻烦你去做这件事吗?”梅卓讶然,却又明白此事的可行性。微微欠身,恭敬道:“是。”即使是这样的时候,她也不忘自己的身份。不过这次,还是感情用事了。梅卓强忍心中几欲安慰她的冲动,扭头前往目的地,按照她的要求布置下去。行动于她而言才是最好的安慰。行动迅捷,灵敏,不消多时就来到了停尸房。携带的Jing密小巧仪器发出微弱的响声,显示器上的进度条从1到50,时间总共都不到一分钟。尽管提取如此之快,但是还是有三个人在医院的郊区放风。时刻作好被发现的准备。“好了没?”站在停尸房门边上的行动者气音问,显然不想再多待。“好了。”提取人员没有立刻回答,在下一秒全部加载完毕后起身,招手迅速攀上绳索滑下。平安落地。五个人赶紧离开了这个无处不透露着Yin冷之地。梅卓收到并检查后,给了每人奖励,再三梳理又不窥视其间内容,最后存入电子文件夹,再拷贝一份放入有丰富知识的小电子盘中,再亲自转交给李yin鸿。李yin鸿拿着那块小小的电子盘,下颌点了点,以示赞许。眸底却是一片寒凉。梅卓默了默,欲言又止。她顿觉多说无益,只道:“我可以帮到你什么。”是肯定句,而非被动的疑问句。“我呆在房间研究仿真机器人的这段时间帮我封闭所有消息。”“你是指?”“我需要全身心投入进去。”梅卓诧异,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组织语言来劝说她。那可是……禁术。违背自然规律的。半晌,她终于在内心复述出了想要劝说的话,但是已经在心里默念了一遍,貌似没有说出来的必要。“好。”她吐出这一个字。刚要转身离开一双手臂自身后环住了她的腰。“我好想再抱抱你……”梅卓听着这些没有衔接过渡的话语,神色复杂。这是在怀念苏湘语吗?逝者已逝,活着的人肩负沉重的担子继续走下去。
思及此,梅卓复杂的眸中不再有明显的抵触。她深吸一口气,放开对自己喜欢的人把自己当成另一个人的介意回身抱住了她。“我在。”梅卓轻声说着,像哄小宝宝般哄着怀中人。她只能回这一句了。再多的,她做不到。“梅……不要离开我……”“我……我只有你了……”一开始无声的流泪渐变为断续的哽咽。梅卓下摆的衣料已被数滴眼泪打shi。她心紧揪在一起,分明没有受伤却好似刀割般地疼痛。原来她知道是我……此种欣喜在心疼面前显得微不足道。梅卓收紧放在怀中人背部的手臂,低声而无比坚定道:“我永远不会离开你。”除非哪一天你决定离我而去,我也会尊重你的选择。在这之前,我会陪着你。……昼夜不休,把自己关在一个房间里一年不曾出去,像极了闭门造车。她和外界基本隔绝了联系,只靠梅卓每日送来的文件和汇报来维持集团的运作。睡也睡不好,吃也吃不下。在饥饿情况下大脑是清醒了,身体却每况愈下。她加大心理书籍的阅读量,效果微弱,也算有用,能够吃到五分饱。折磨身心到了极限,房间密密麻麻全是设计图纸和演算公式。周边的墙壁无一幸免。甚至地上都有随处可见的手稿。每个月作为结算,将新发现和可行实验方案传递出去,再由研究人员把实验结果传回,将实践与理论结合,得出最优解。一年后,得出最终结果。强行提起的心气猛地放开,她的身体撑不住,病倒了。同时沉睡的,还有那颗顽强不屈的心。送到私人医院紧急救治,岌岌可危。……一个男人站在高窗前,俯瞰底下的世界。过了几秒,叹气。“你的计划算是成功了吗?”另一个略显嘲弄的声音询问,嗓音低沉,吐字清晰。“算是一只脚迈进了成功的大门,”男人转过身,在黑暗中的面庞若隐若现,“鸿耀集团一年没有大动静了。”“这一年我们也在筹备,为的就是在下半年一举扳倒。”“即使她再厉害,也回天乏术。”见他满怀信心,对面沉静道:“但愿如此。”一定要挺住!活下来,求你了!急救室外,梅卓焦急地等待着,泪水在红丝遍布的眼眶打转,却迟迟不肯落下。结果还没出来,凭什么哭。她倔强地想着,和自己较劲。也是坚持。一个小时,两个小时……还是没见里面的人出来。这个过程十分煎熬,可除了熬,别无他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