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越贴越近,宋迤仰头躲她:“你下去。”“我没有说谎,我真的很想你。”唐蒄勾着她的脖子,藤蔓一样缠紧她,“真的,如果我骗你,你就拔我的舌头,用刀切下来,不切也行,直接用刀剁碎。”宋迤在挤压里长出一口气:“我不会这样,别拿这种说法来恶心我。”她艰难地说,“为了我去杀金先生,帮我拿回被他抢走的头发,换作以前,也许我会信。”“现在也可以信的,你不要不信我。”唐蒄穷追不舍,她两手捧住宋迤的脸说,“你就当我们从没吵过架,我从没有离开过你,我们可以忘记那些事。”宋迤扭头躲开:“我忘不了。你走得干干净净,我尚不知道你手段通天,还以为你死了年年都去祭拜。”“我骗了你你也骗了我,我们不是一样的?”宋迤想把手挤到两人之间,唐蒄抱紧她说,“别推开,她还在。没有别的机会,你最后信我一次,我们甩开那些人。”宋迤问:“我怎么信你?”“你必须信我。”没时间斟字酌句说好话,唐蒄索性任性地说,“我不像你一样有把柄被人拿在手里,你以为我为什么要回来?我可以留在北京,要不然直接逃走也好,为什么要跟在苏缃后头千方百计地要讨好你?”一字一句钻到宋迤耳朵里,她使的力气越来越轻,轻到唐蒄不需揽紧她也能在她身上坐稳。接下来的话不怕被人知道,唐蒄没再死皮赖脸地要抱宋迤,她在正常的距离里对宋迤说:“我是为了你回来的,我想救你。”宋迤在她的目光里怔住。她以前也是这样想,她想救唐蒄,不想唐蒄像她那样受制于人。正因如此,她才会为这话从唐蒄口中说出而感到恍如隔世。她不知道小彩云是不是唐蒄随便想的借口,她知道唐蒄很狡猾。或许回头会发现身后什么都没有,或许唐蒄只是想黏在她身上找个理由让她不抗拒。宋迤把唐蒄拉近,短暂地吻过唐蒄的嘴唇。她动作很快,下巴搁在唐蒄肩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146 ? 续断弦◎蒄姐新歌试听◎这间房子里没有太多堆砌杂乱的摆件和装饰,吊灯的光线柔和得模糊朦胧。宋迤极近地观察唐蒄耳后没能束起的头发,看着它们随着唐蒄的呼吸轻微晃动。她不能保证唐蒄明白那个简短的亲吻,也不能保证小彩云不会看见她的动作。宋迤发现唐蒄在眼前的时候自己不会晃神,她倚在宋迤怀里,胜过无数幻觉。唐蒄靠着她,两个人仿佛毫无缝隙地贴合。唐蒄挪动一下,声音飘在宋迤耳边:“心脏在人的哪一边?”
这个问题实在没头没尾,宋迤答道:“左边。”她伸手抓住沙发靠背用力挤上来,宋迤被她压得酸痛,又无法后退。唐蒄懊恼地说:“你穿得太厚了。”宋迤摸不着头脑,唐蒄继续说:“左边活着跳着,右边却和死了一样一动不动,是不是很奇怪?”她又往宋迤胸前挤,说,“两个人像这样抱着,你的左边就是我的右边,感觉到你的心跳,右边也能活过来似的。”宋迤避之不及,抬起手来想推她的肩膀:“我要走了,金先生不知道我来这里。”“难不成你想为了他丢下我?”唐蒄更用力地抱她,用额头蹭她肩膀,“我不依,我要你留下来陪我。”宋迤应接不暇地抵御她,她留意着周围是否有人看见,低声拒绝道:“不要这样,别叫小彩云看见了。”唐蒄伏在宋迤肩上,她按捺出把刀子扎到小彩云身上的冲动,站起来拉住宋迤:“我们上楼,走。”在唐蒄不在身边的那段时间里,宋迤反复思考过一个问题。她深知起初唐蒄只是她离开金先生家的借口,为什么每一次都拒绝不了唐蒄的要求?她很快找出症结所在,是唐蒄的眼睛,总是直白热烈地盯着她。喜怒哀乐尽数放在明面上,太有趣了。她望着宋迤,犹疑如同摇曳的烛火,被她轻而易举地吹灭。被追究有什么要紧?左不过是斥责几句,金先生不敢杀她,就算杀了她也无济于事。想象里溅出的鲜血为宋迤的想法盖章,她不消多想便牵住唐蒄的手。唐蒄露出又惊又喜的笑容,在她意料之中。她拉着宋迤快步要登上楼梯,小彩云从拐角转出来,拦住唐蒄问:“等一下,你想做什么?”被拦下的唐蒄不悦道:“你别管太宽了。”“小姐让我看着你,怕你和以前一样伤人。”小彩云劝不住她,只好转向宋迤,“宋迤,当心她对你动手。”唐蒄没给宋迤和她对话的机会,二话不说就把匕首往地上一抛。她握紧宋迤,轻快地说:“走,别管她。”两个人上几层台阶,她又回身警告道,“你不要跟来。”她拉着宋迤上楼,是追上去还是不追上去,小彩云拿不定主意。唐蒄还是住在顶楼,半推半拽地把宋迤带进房里,抱住宋迤的同时抬脚把身后的门踢得关起来。宋迤被撞得后退几步,兜住唐蒄的同时掩住唐蒄凑上来的嘴唇。唐蒄眨眨眼,她说:“你说你喜欢我是不想我怀疑你杀了侯亭照,第一次是刘小姐失踪当天,第二次是妨碍我彻查刘小姐和柳别霄的关系……”唐蒄把她的手掰开,宋迤说:“这次你想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