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玩笑话,戳中郝嘉的心,梦里她也是这样想的。郝嘉注视着金驰,沉默了许久。两人站在校门口,不约而同的往里看着。漆黑寂静的教学楼,空旷无人的Cao场。郝嘉耳边响起下课铃的声音,一群男生抱着足球冲向Cao场,在烈日当空之下踢一场球。紧接着教学楼里的学生鱼贯而出,纷纷向自行车区跑去,准备回家吃饭。郝嘉走得着急,着急取车,骑得飞快,她要赶在中午 12 点之前到家,准时看湖南卫视的音乐节目。郝嘉忘记噩梦中的紧绷和慌张,学生时代的记忆填满她失序的心。不管是迎着朝露晚霞,还是顶着狂风骤雨,骑车总是最徜徉的,那是一段迄今为止的人生中,少有的欢快时光。年少时光的层层叠叠的记忆最后都变成悠长的乡愁。故乡泥土的芬芳,故乡美酒的醇香,故乡垂落的夕阳,还有那时的模样,那时对未来的向往。那时的豪情万丈装满空空的行囊。金驰侧目,悄悄望着郝嘉,眼前勾勒出郝嘉少女时代的模样。这一刻,如同昨日重现。郝嘉发现金驰侧目,正悄悄的望着自己。她转头,凝望着金驰,猝不及防的凝视令金驰脸色绯红。那夜多半是没有月亮的,宁静漆黑的暗夜,只有两人急促的心跳,在郝嘉的心里,金驰眼眸波光粼粼,像月光洒在海面。 失常一餐郝嘉没把失业的事告诉郝运来,她怕郝运来担忧,更不想听他絮叨,所以她要按上班的时间回京,在家的时间进入倒计时。中午大姑二姑要来家里拜年,主要是看望nainai,刘香一早起来就开始张罗着做饭。郝嘉预感一场围绕自己的个人问题展开的亲情拷问避无可避,顿时心里紧绷起来。此时,陈牧发来消息问道:“你回来了?”郝嘉猜测肯定是余梦柔告诉他的,回道:“回来了。”“什么时间走?”“过两天就走了。”“聚会取消了,今天有时间的话我们一起吃个饭吧?”陈牧问。郝嘉仿佛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她迫切的需要一个理由外出,于是爽快的答应陈牧的邀约。郝嘉穿好衣服,向nainai解释中午有同学约吃饭,就走了。郝运来也没说什么,他体谅郝嘉不愿意在家中面对长年不见的亲戚间的嘘寒问暖。郝嘉只顾着出门,见面的地点都没有约好。“我已经出来了,你来学府路吧。”郝嘉告诉陈牧。
郝嘉恍然发现,虽然自己生于斯长于斯,但现在她其实无处可去,每次出门都习惯性的来学府路一带,也就是自己中学时代的活动区域。陈牧如约而至,站在新春之后,初春的十字路口的西北角,等着她。两人不约而同的在空荡的街上看到彼此,迎着寒风朝彼此的方向走去。盛业街还没有营业,到处都是冷清,恢复生机还要等几日。两个人漫无目的的在街上溜达,处处找寻往日的旧迹。有的面目全非,有的经年不变。快到中午时间,陈牧提议找地方吃饭,但选来选去没有合适的。郝嘉想到金驰,听他说他的饭店是可以预约的,抱着试试的想法,郝嘉问金驰:“饭店开了吗?”“你要过来吃饭吗?”“想和朋友去吃。”“那你们过去吧。”金驰没有回答郝嘉的提问,只是让她过去。想来也是饭店并没有对外营业,这个门专为郝嘉而开。金驰先去了一趟菜市场购买时令蔬菜,饭店又年前备好的rou类,只需要准备蔬菜就好。饭店的大厨还没上班,金驰亲自掌勺。郝嘉和陈牧到饭店时,发现大门紧闭。郝嘉正要给金驰打电话,发现他骑着电动车过来了,车上驮着一大袋食材。郝嘉面露疑惑,也突然反应过来,饭店还没对外营业,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不知道还没营业。”金驰停好电动车,拎着食材边开门边说:“你来了不就营业了。”还没下车时金驰就看到郝嘉身边站着的陈牧,他身材高大,目测和自己差不多,看上去斯斯文文的。走进饭店,金驰说:“你们先在大厅坐一下,包间有点冷,我先把空调打开。”“不用了,坐这就行,这儿亮堂。”郝嘉找了大厅里的一个靠窗朝阳的角落。陈牧跟在郝嘉身后,与金驰对视一眼,陈牧客气道:“添麻烦了啊,这大过年的。”金驰笑道:“客气,你们先坐。”他收起桌上的菜单,说:“今天大厨不在,只能有啥吃啥了。”“你亲自做吗?”郝嘉笑问。“对,我做。”金驰面无表情的看着郝嘉,丝毫没有接收到她的笑意。“嘉,你看你,太麻烦人了,早知道就去我家简单做两个菜了。”陈牧说道。金驰听到陈牧如此亲昵的称呼郝嘉的名字,猜测他俩人关系非同一般,又不像是情侣,心里狐疑着,甚至有一丝酸楚。郝嘉自责道:“都怪我。”都怪自己过于热情,金驰心想。此时的自己仿佛站在两人中间的服务员,又像是电灯泡,一时竟无措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