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记得我低着头同他擦身而过时,看到了规律地敲击着地面的拐杖。
003
转醒时脑袋还是昏昏沉沉,手指小幅度地往边上0索了一下,很明显的布料质感,还有刺激着我鼻腔的消毒水味,这里十有是医院了。
他住在一间闲置了很久的屋子里,到处都落了灰,走哪儿都能瞧见些蛛网。
我最后被一个小乞丐领了回去。
余光瞥见一台黑se福特驶来,缓缓停靠在路边,我抬头看它。
不过这和我并没有什么关系,我的萤火灭了,现下不过只是想为胆小懦弱的自己寻一条出路罢了。
我也没什么行李好收拾,他来了我也就马上换下病服跟着走了。
时间算得刚刚好,痛感如期而至。
我还在以前蹲过的那个街角,这里正对着的那条街是这座城市最繁华的地方,所以车夫们总是聚集在这儿等着生意上门,也总会有寻常地方见不到的小汽车在附近来往经过。
成功了?
一个星期过得很快,大概是因为我现在的身t格外虚弱,睡着睡着,一天天得就迷迷糊糊地过去了。
他说这些的时候眼睛亮堂堂,“憧憬”二字从他心底浮上来,闪着明灭的光,几乎要冲出他的眼睛。
一路无话,宋秋贤人高腿长,一步迈出去能抵上我的好几步,我只好抻着自个
嘭——
心脏跳得飞快,我拿手掩了掩那疾速跃动的地方,随即闭上眼睛冲了出去。
“哎!哎!先生!严先生!这里这里!”那青年用力地朝着一个方向挥摆手臂,想必是找到了要寻的人。
那里不只是住他一个人,还有一个老乞丐和四个和他差不多年岁的小鬼头。他们对于我的出现并没有多大兴趣,毕竟连自己的生活都摇摇yu坠,哪里有闲心关心别人的事。
徘徊在这座城中的游魂,没有归处,也没人看得见我。
我没看清青年口中的严先生长什么样,因为在他走到车旁的这段时间里,我悄悄去躲在了他们必定会经过的路口那儿。
点火,启动,开始行驶。
没过很久,那位严先生就过来了。
之前的长发也绞了个g净,只留下一丛乱翘的短发,装作男孩子到处跟着小乞丐走街串巷,倒是也找到一点乐趣,不至于被嗟磨得伏在地上动弹不得。
他还是穿着一身深se西装,抱臂站在门口,大半个身子都倚靠在病房的门框上,眼睛半睁着,看起来有些无jg打采。
我的计划最终还是没有成功。人说再而衰,三而竭,对于自杀这件事来说,往往005
一个穿着西装的年轻男人从驾驶室里跨出来,西装十分合身,藏青的西装k在他的动作间隐约g勒出紧实的腿部线条。他没系领带,最里头的衬衫也没有按部就班地扣到脖颈处,领子微微敞着露出些锁骨来。柔软的黑se头发梳成当下流行的偏分样式,随意散漫地垂下来,并不像以往见过的绅士们那样用大把的头油固定到一旁。
后来他教了我很多,b如怎样才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拿走别人的钱包,又b如哪户人家心善会多施舍点食物等等诸如此类的乞丐必修课。
“小麻雀儿,怎么样?休息好了吗?我来接你去先生那儿。”
他,和所有我以前见过的孩子一样,这个认知让我几天来压抑的心情有所好转。我知道,他的世界并非暗无天日,总有些人能在漆黑中探知到光的存在。
我将偷j耍滑学了个遍,也算半个成功乞丐了。
“阿哥阿哥!你看!”我压低了声音,双手护着藏在怀里的钱袋子,兴奋地朝小乞丐跑去。他大约一直想要个亲人陪伴,现在捡到了我就非要让我认他做哥哥,虽然觉得有些别扭,但我还是同意了。
宋秋贤是临近中午的时候来的,只他一个人。
那是我的004
我不知道,只是眼前又像刚到这个世界时一样蒙着一层黑雾,它笼罩着我,将我隔绝于外界的一切。我听见我的心跳,我的呼x1,仿佛从山谷深处传来的似有若无的钟鸣。这大概是绝佳的安眠曲,我很快感到困倦,乏力到无法撑起眼皮,也就顺势沉沉睡去了。
严先生是个瘸子。
两声,车门关闭。
嘭——
我模模糊糊记得,他说长大以后想当个有钱人或者官老爷,做乞丐太苦,有时为了一点吃食就得豁出命去。又说起,他知道一个人,也是个乞丐,b他聪明,也b他机灵,有一日那人被秦四爷的车撞伤了,本以为是大祸临头,没想着却因为他的机敏聪慧被四爷看上了,收作了儿子养在膝下。
没了小乞丐,我还是那样活着,只是觉得一切都无趣极了,没什么意思,一个连归处都没有的魂魄在此处存在的理由又是什么呢?
相b之下,带我走的那个小乞丐倒是扎眼地热心。他把自己的食物分了一大半给我,又怕我孤单,同我扯了很多事情,用他的声音塞满我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