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明白父亲是调侃,但林玉锺却莫名有种被父亲抓到他在偷懒、或说他在「约会」的心虚,只能结结巴巴地说:「没啦,想说放松一下啊,而且有点饿了??」
「那你刚刚还在吃卤味喔?这麽有信心?」
「爸,是学测啦。」林玉锺感到有些无奈,方才好不容易舒缓的紧张又再次被挑起:「是明天啊??」
「饿了?啊你桌上的便当是怎麽回事?现在怎麽又吃两个便当了?以前不是不想要自己做了吗?补习班的便当不好吃?」父亲这回的连珠pa0倒是真的开始质疑起来,让林玉锺有些紧张——他不曾和父亲说过那另一份便当是为了另一个人做的,深怕对方知晓了会被八卦更多;虽然他也不认为有什麽好八卦的,却同样也是感到心虚——可是他也感觉到了温暖。即使父子俩鲜少能够这样好好坐下来说几句话,但父亲所给予的关怀还是一样没落??就算晚了半年,还是好好地被注意到了。
「呃就??突然想要自己做了,想要转换心情。」
兴奋地将介面转到le,输入「我满级了!」的字样准备发送时,他才冷静下来,慢慢地将已经输入的字一个个删除。
「今天刚好一件大案子刚结,所以就可以早点下班了。」父亲向林玉锺招了招手示意他跟着自己坐到沙发上:「啊你明天是不是联考成绩就要出来了?」
「你很常来吃吗?」看对方熟练的点单动作,林玉锺有些诧异地问道。
这麽一胡思乱想加上方才的欢欣鼓舞,使得即使是冬日、还沉得不像已经五点的天空也无法让他再次入眠。
他当然没有笨到没想到可以约,但是被林玉锺回绝了,理由是「我要思考人生」。
他也知道对方大约是想要安抚他依然紧张的情绪,但是这个突如其来的邀约似乎让他的心更加躁动难耐,甚至急切地在给家门上锁时还差点拿错钥匙要ycha进去。
平时他是开震动的,今天却为了那唯一的目的而开了声音——他翻身下床,抄起还在书桌上充电的手机,颤着手点开了成绩通知的简讯。
「没,你脸鼓起来了,看起来很好戳。」高
高采岫今天没等到闹钟响,便被手机简讯的提示音吵醒了。
走出家门,他犹豫地看向对街——即使两人住得近,都会一起放学,但是他们除非偶尔碰上,否则从来没有约着一起上学过。
有时候他甚至大胆地一边和对方通话一边在这儿吃宵夜,或许也有存着让对方发现的心思,但眼前这人大约是太过迟钝,或是因为炒菜的声音太大,居然连一丁点迹象也没有注意到,更不曾怀疑过他有时候根本不在家里,让他总是对自己暗藏的小心机感到无奈,却又无法阻止自己下一次再做出一样的事情。
「爸,你怎麽又忘记带钥匙了?」只是随意说了句却没有多在意,林玉锺一面开门一面反问道:「啊今天怎麽这麽早回来?」
「今天怎麽这麽晚回来?」一回到家门口,林玉锺便看见坐在楼梯口的父亲,接收到了虽然算不上凌厉却依旧严肃的目光。
他总是在林玉锺面前装得游刃有余,努力扮演着安抚林玉锺的角se,但是他其实对自己的作文也没什麽底气;毕竟这标准太主观了,他也无法确认自己究竟能不能入得了教授的法眼。
说完高采岫才觉得有些脸热。他小时候根本不住这,但是他似乎没有更好的藉口来掩盖自己对点单很熟练的事实——单纯因为只要他在半夜来这个卤味摊,便是想林玉锺了。
「紧张喔?放心啦,你爸当年更惨喔,能不能考上大学都不知道咧??」父亲又开始高谈阔论一番,直至注意到林玉锺不小心没忍住的哈欠才拍着对方的背放人:「去睡吧。啊加油啊,如果没考好也没关系啊,还有七月那个什麽??」
卤味摊绝对称不上是幽会,却依然让他感到有些刺激。
「指考啦爸,这次怎麽没说联考了?」林玉锺笑着吐槽了句,之後起身走向浴室:「那我冲一下澡就去睡了喔,爸晚安。」
万一——虽然他一点也不希望——万一林玉锺没有满级,这样做会不会太过分了?会不会就因为这样甩脸se给他、甚至讨厌他?
「才不是赖床,是思考人生,这很重要的,吾日三省吾身知道吗?」林玉锺鼓起了脸颊,佯怒着说道:「你这样不懂得反省??欸你g嘛?」
「啊??小时候就很常来了。」高采岫将视线定在旋转着赶苍蝇的塑胶绳,缓缓说道:「我还蛮喜欢吃的。」
「晚安啊。」
虽然分量不一样,但是他的英文作文是林玉锺救的,让他现在只想抱着对方转一圈,不,转几圈都没问题!
这理由令人发笑,但是高采岫笑归笑,还是明白了对方的意思:「你这就是赖床嘛!」
他的目标只有t大,因此他没有考社会,只需要在意自己是不是60级分。紧张地逐字看着简讯,终於看见他最担心的国文。虽然不知道作文究竟几分,但是??他满级了!满了!有些担心的英文也满了!